“衝上去,衝上去!老子要將這群小崽子碎屍萬段!” “出發之前,家主有令,攻陷鑄造局,每人賞錢十貫,絹十匹!” …… 叛軍在武將驅策之下,向著鑄造局發起瘋狂的進攻。然而牆頭上的守兵得到書院學子的襄助,兵力劣勢一下子得到緩解,居高臨下用弓弩、火槍射擊,一時間“砰砰”的槍聲如爆豆一般響起,叛軍的衝鋒陣列中一個接一下的倒下。 好不容易衝到門下,又被大門兩側的箭樓上投擲下震天雷炸得人仰馬翻,殘肢斷臂和著冰屑雪沫肆意飛濺,哀嚎之聲響徹四野,損失極其慘重。 叛軍武將眼珠子都紅了,大叫:“散開,散開,莫要聚於一處,大家分散攻城!” 他也知道一些火器的優缺點,對於聚集在一處的敵人有著狂暴的殺傷力,火藥與鋼鐵的雙重威力之下,血肉之軀就好似破敗的絲絮一般,瞬間四分五裂,殘肢拋飛。 未有將隊形散開,不規則行動,方有可能躲避彈丸,畢竟火器的威力雖大,但命中率卻低。 但是如此一來,便不能形成集團衝鋒的優勢,想要攻佔牆頭難如登天…… 岑長倩立在牆頭之上,看著漫天大雪之下奮勇衝鋒卻不能給鑄造局待來太大麻煩的叛軍,心情已然飛越這風雪,目光也落在遠處長安城的方向,一股雄心壯志升騰而起。 已經不僅僅侷限於固守鑄造局一隅之地了…… ***** 無數叛軍自四面八方匯聚而來,透過安化、金光等處城門蜂擁入城,沿著裡坊街巷水陸並進,向著皇城進發,然後聚集在朱雀門、xx門等處,各路叛軍拿著五花八門的兵刃蝟集在一起,卻並沒有立即發動攻打皇城。 之所以一路順暢的抵達皇城之外,是因為東宮六率以及兵部、京兆府等衙門的兵卒不斷後撤,將一座座裡坊讓出,最終退守皇城。其用意自然是不想戰火荼毒整個長安城,將戰爭的規模儘可能的侷限在皇城附近。 關隴門閥不在乎這一戰是否將整個長安城摧毀,但若是能夠避免那種生靈塗炭的情況,也還是儘量規避為好。畢竟若是長安城打成一片廢墟,事後收拾爛攤子也頗費力氣,且對於各家的利益大有損毀…… 另外,沒人敢小瞧東宮六率。 雖然移交至太子手中未久,但經由一場徹底的整編,不少關隴子弟皆被剔除,東宮六率上上下下皆對太子忠心耿耿,為了維繫東宮地位,必然死戰到底。 而且,眼下統御東宮六率的乃是衛國公李靖…… 縱然李靖潛居多年,縱然多年未曾接觸兵事,但只要李靖站在那裡,就沒人敢小覷。 “大唐軍神”這個名號雖然從不曾被正式認定,但是帝國上下,尤其是軍方卻都在私下裡承認,李靖便是當之無愧的帝國第一統帥! 這樣一個人即便垂垂老矣,又有誰敢輕忽視之? 所以叛軍越聚越多,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待所有叛軍盡皆入城,積蓄全部力量展開全力一擊,力求一戰而定。 然而誰也沒想到,貞觀十五年的這一場席捲整個關中的兵變,第一槍卻是在遠離長安城的鑄造局門前,由一個無名小卒率先打響…… 鑄造局的槍炮聲穿透風雪抵達長安城,各處城門的守軍盡皆嚇了一跳。尤其是城南安化門,守城校尉鎮壓了麾下兵卒將叛軍自清明渠放入城內,已然使得不少兵卒越來越躁動,只是礙於校尉之威嚴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放縱叛軍入城這樣的罪名實在是太過重大,若是叛軍最終取勝也就罷了,一旦叛軍失敗,所有把守安化門的兵卒都將被處以極刑,闔家老小輕則流放三千里,總則城門外梟首示眾。 尤為重要的是,就算叛軍取勝,功勞卻也只是校尉的,與尋常兵卒有甚關係? 擔著闔家死絕的風險,功勳成果卻皆被別人攫取,換了誰也不可能老老實實的予以配合。大量兵卒被守城校尉以及其親信部下驅趕在城頭之上,頂風冒雪凍得瑟瑟發抖,心裡的怒火越積越多,一個個怒目而視,只是礙於校尉平素之淫威,一直死死的忍著。 遠處鑄造局的槍炮聲在風雪之中隱隱約約,卻猶如一根導火線,將安化門守兵的怒火徹底點燃。 “這是鑄造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