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快樂呀】 夜空好似墨染一般深邃幽暗,一道樹杈般的閃電劃過,雷聲滾滾,大雨如注。 雨勢滂沱之下,槍聲密集如炒豆。 大雨最初降下來的時候澆溼火石、火藥,導致火槍故障失靈不能發射,點燃的震天雷丟出去之後引線便被雨水澆透,成了一個鐵疙瘩……右屯衛在這種猝不及防的天氣所導致的意外之下難免有些慌亂,被潮水一般衝鋒上來的叛軍打得節節敗退,丟失了外圍陣地,不得不向著武德殿方向撤退。 撤退自然不是一味的倉惶逃遁,而是依託著附近的建築臨時構築一道道防線且戰且退,將殿宇、樓閣的門窗除掉,自視窗向外射擊延阻叛軍的追擊。 孰料這般臨時構築的防線發揮了奇效,建築遮擋住雨水使得火器再不發生故障,兇勐的火力打得追擊而來的叛軍死傷枕籍、血流成河,每前進一步都要冒著槍林彈雨付出慘重代價。 劣勢則在於建築的視窗朝向限制了火器攻擊方向,不能全方位的阻截敵人,故而叛軍在付出極大代價之後,改為繞開建築物的視窗朝向,自兩側或者後門迂迴向建築發動攻擊。 大雨之下,戰鬥形勢發生轉變,戰場被切割成以每一處建築為單位的一塊塊,雙方圍繞著每一處建築進行防禦與進攻,寸土必爭、戰況激烈。 …… 尉遲恭披著蓑衣自一線戰場回到昭德殿,接過親兵遞上的熱茶喝了一口,打了個哆嗦,對李道宗抱怨道:“一場秋雨一場寒,狗曰的天氣實在太冷了!” 李道宗從書桉之後抬起頭,澹然道:“若非這樣一場忽如其來的大雨,咱們現在怕是要進退兩難、瀕臨崩潰了。” 沒有這樣一場雨,右屯衛的火器就可以發揮至最大威力,那等毀天滅地之威豈是人力可以抵禦? 尉遲恭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來到書桉一側坐下,將茶杯放在書桉上,嘆了口氣道:“戰線雖然往前推動了不少,但敵軍依託建築奮力還擊,火力依舊很勐,咱們的損失太大了。” 李道宗默然不語。 他坐鎮此處,匯總前方傳回的戰報做出具體指揮,自然知道前方的形勢如何。建築物的遮擋使得雨水對於火器的影響徹底消失,即便不能全方位的狙擊,但現在右屯衛佔據了幾處戰略位置十分重要的殿宇,自己這邊每前進一步,付出的都是屍山血海的代價。 到目前為止,若說李道宗心中仍無半點悔意自是絕無可能,但他少年從軍、心性堅忍,也不會因為一時之挫折便心灰意冷、改弦易轍。 “成大事者,豈有不流血犧牲之道理?為了太宗皇帝的遺願,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值得,兵卒打完校尉上,校尉打完副將上,等到將領都打光了,我上。” 李道宗面容堅毅,將那一絲後悔死死壓住,心硬如鐵。 這份置諸死地而後生的氣勢的確能夠提升軍隊戰力,但尉遲恭依舊面有憂色:“你要知道,右屯衛之所以橫行天下、戰功赫赫,不僅僅是因為火器之犀利天下無敵,他們的重灌部隊一樣舉世無雙。然而直至眼下,無論是昔日房俊麾下的具裝鐵騎亦或陌刀隊,尚未曾見到蹤跡。” 李道宗默然。 “具裝鐵騎”這一大殺器曾在魏晉南北朝之際於戰場之上大放異彩,攻城掠地所向無敵,可謂攻無不克,尤其是野戰之時更可以一敵百。 只不過這個兵種實在是太過靡費,不僅要消耗大量的精鐵去打造兵卒、戰馬身上的鎧甲,更需要精巧的技術,隨著晉室南渡丟棄太多家底、南北朝混戰人口銳減,導致工匠數量急劇減少,具備打造“具裝鐵騎”的工匠十不存一。 太宗皇帝當年虎牢關“三千戰十萬”之時麾下的“玄甲鐵騎”某種意義上就是具裝鐵騎的“簡化版”,以當時大唐之國力,已經無法組建一支人數超過三千的“具裝鐵騎”…… 然而房俊不知從何處得到精妙的冶鐵之術,使得房家的鐵廠不僅產量超過原本鐵產量第一的長孫家,本質上更是拉開了不止一個檔次,使得精鐵數量越來越多,再加上組建鑄造局,利用水力鍛錘去鍛造鎧甲,省時省力、質優價廉,居然硬生生組建出一支“具裝鐵騎”部隊,並且以之橫行天下,從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