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一個穿著花哨華服的少年各佔了賭桌的一方。侏儒的衣著雖然也很高階,卻怎麼看也只是個偷了富商衣服的乞丐。尤其是他九歲小孩般的身高,衣襟敞開著,被捲起的袖子,衣衫長得覆蓋了腳面,給人一種極不協調的感覺。他的長相與和他的身材更不相稱。留著兩撇不整齊的鬍子。眼睛流露著光亮,顯得精力十足,像是隨時準備出擊的獵人一樣精悍。
他正面對著賭桌上單薄的幾個籌碼得意喝著酒,他的牌九覆在桌面上,他似乎都懶得去看。他不時與身後站著的一個年輕美麗的歌妓說笑,那少女卻羞答答地不愛理他,只是不時為他不飽滿的酒杯斟酒。
侏儒對面坐著的華服公子是個白淨英俊的少年。他的眉毛細細、彎彎的。鼻子不挺不塌,嘴唇薄而精細,長得十分清秀。他豈止要比那個侏儒腰帥上千倍萬倍,此時他半躺在一張巨大的軟床上。賭場是沒有床的,因此那一定是他的特別要求。床上除了他以外,還有不少年少的歌妓為他端茶、倒水、撥水果皮。他也倒會享受,左邊喝口茶,右邊吃粒荔枝的。手上還不斷在這個歌妓腰上摸一把,那個臉蛋上滑一下。嘻嘻哈哈的,一副有錢公子的架子。
“哎~~”侏儒抿盡了最後一滴酒,嘴裡發出爽快的呻吟。
“你倒是快點啊!”侏儒對面的華服公子皺著眉毛催促著。他白淨、細長的手指來回撥弄著手中的兩張牌九。
“催什麼催!像個婆娘似的。”侏儒忿忿地罵道,但他還是放下手中酒杯,用手拿起了牌九,聚精會神地一點點開啟手中的牌九。他身後的歌妓也關心地去看他手中的牌。
“哈哈哈哈……”侏儒大笑起來說,“輸了一晚上,總該贏一把了!”
華服公子冷笑了一聲:“真的嗎?我才不信你那麼好運!看牌吧!”說完將牌九扔在桌上,儼然是“天”!
侏儒用手撐著頭,一副痛苦狀。
華服公子噘嘴說:“別裝孫子了,你都輸了一晚上,我也沒看你這麼難過。”
侏儒眼中流著淚,滿面通紅地抬起頭大喊:“笨蛋,這不是難過,是高興!我終於贏了,一晚上了!”他跳到凳子上,將手中的骨牌重重地擲在賭桌上,竟然是“至尊”!
正站在凳子上興高采烈地看著手中的牌九。“贏了,贏了!”他高興地將牌九擲在賭桌上。
華服公子皺了皺眉頭,搖起了扇子遮住了嘴。過了片刻站起來說:“有什麼好高興的,一晚上你就只贏了這一把。你這把贏的錢跟輸給我的根本沒法比!”
“但我這一把贏了。在你篤定我輸定了的時候,我贏了!”侏儒高興得在凳子上手舞足蹈起來。
“切,真討厭!我不玩了,走人!我夜裡還有事要做呢!”華服公子一甩袖子,收起摺扇,摟著歌妓扭頭就走,他身畔的華美歌妓露出竊竊的笑語。
“等等。”侏儒突然叫道。
“什麼事?”花哨的公子扭頭不高興地問。
侏儒卻不跟他說話,扭頭轉向自己身後的歌妓說:“你為主子辛苦了一晚,現在應該跟他走吧?還賴在我這個又醜又老的矮子這裡做什麼?”
歌妓一愣,臉上立即便得緋紅了起來。
“望春,快過來,別理這糟老頭了。”花哨的公子氣急敗壞地紅了臉,並將口袋裡的大把銀票丟在賭桌上,大罵,“沒意思,真他媽的沒意思!”
站在侏儒後面的歌妓連忙低著頭碎步跟了過去,躲在了氣沖沖的華服公子身後。
侏儒大口飲著酒,不說話,只顧大聲地笑著。
“你這老頭,既然知道我耍老千,為什麼不拆穿我?反而輸給我?”華服彷彿自己有理般地大叫。
“玩唄,我就喜歡勝負逆轉的一瞬間。贏的一定是我。”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