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再次撲進去,一抬腿,又踢爛了一扇門,衝進了內艙房。
果然她沒有猜錯,盛裝著那筆官銀的箱子平平整整地放置在艙房正中,一共是四個大樟木箱子,箱外貼著都指揮衙門的封條。
就在這一疊箱子的最上層,盤腿坐著一個瘦削矮小的老人,小眼睛、尖下巴。
梁金花猝然一驚,嚇出了一身冷汗,這才想到自己匆忙裡,竟然未曾憶及此人——
念神州,顯然是極大的一個疏忽!
“日月手”念神州似乎早已料定了梁金花必將來此,是以在此“守株待兔!”
二人乍見,念神州一雙奇小的三角怪眼,驀地一睜,怪笑道:“梁金花,老夫在此,豈容得你這黃毛丫頭撒野?還不快滾!”
梁金花一咬牙,忽地騰身而起,持劍就砍,就在她身子方自騰起的一剎那,忽見念神州雙掌一搓一掃,一股如同火焚般的熱風撲面而至!
梁金花只覺得臉上一熱,如同火灼般的疼痛,左半邊面頰,已為這股聞所未聞的焚風灼傷,她大驚之下,足下一點,用鯉魚倒穿波的身法,“噗”地反縱了出去!
“日月手”念神州哈哈一笑,道:“丫頭,你認栽了吧!”
話聲一落,跟蹤而出。
梁金花身方落地,面前人影一閃,已見對方念神州立在眼前,梁金花此刻臉上灼痛難耐,內心驚忿之極,生恐如花容貌受了傷害。
她憤怒之下,嬌聲叱道:“老狗你欺人太甚!”
身子向前一欺,長劍如流星趕月般地揮了出去,她怒到極點,是以一出手,即是師門秘功——《一字劍譜》中的奇妙劍招!
這本劍譜,本是鶴道人列為不傳之秘,為梁金花逃離師門時所竊之物,劍招之奇妙詭異莫測!
也許念神州過於自信,也許是他輕視對方是個女流,總之以他的武功造詣來說,他是不應該這麼疏忽的。
在梁金花招式一撒出間,念神州妄圖以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去奪取對方手中這口劍,可是在他的手方伸出一半的當兒,已覺出不妙。
原來梁金花掌中劍在幾乎與對方手掌接觸的一剎那之間,劍鋒一轉,緊緊貼著念神州的手腕,向上揮出!
念神州“啊”的一聲,幾乎嚇出了一身冷汗,他雖然輕功絕佳,已練成“踩雲步”
的境界,可是對於梁金花這麼詭奇的一式劍招,競是無能躲過!
只聽得“噗”的一股尖風嘯過,念神州左頰上頓時劃開了一道血槽!
以“日月手”念神州素日之威嚴,此舉無異“奇恥大辱”,這一劍雖非致命傷,可是卻令他不勝狼狽,念老頭臉上就像炸開了一朵血花似的,鮮血四濺,一時間已面目全非,慘不忍睹!
念神州先是一怔,緊接著發出了淒厲的一聲怒叱,道:“好賤人!”
他雙掌數搓再掃,這一次聚集了全身功力,發出其苦練多年的“焚掌”!
這一次功力,較諸先前更甚數倍!
掌力一撒,一片火風兜頭蓋臉,直向著梁金花全身襲來,梁金花先時已嘗過這種怪異掌法的苦頭,這時哪裡還敢以身相試,她施展出全身之力,身軀忽地一個倒仰,“颼”
一聲竄出了三丈五六,落在另一艘船——鐵甲船的船首之上!
此刻,鐵甲船上戰況之激烈,難以想像。
火炮手忙著向各艘盜船繼續轟炸。
火槍手追射著落水的群盜。
鐵甲船上更是打殺成一片,兵刃交碰聲、喊殺聲、槍聲、炮聲……交織成一片悽慘迷離、令人心悸的混淆複雜場面,“左手鷹爪”鍾汝明、“野馬”羅江,俱身負重傷,猶在浴血奮戰。
梁金花目睹如此,痛心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