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互相對視幾眼,放下了手裡的棺材。
老太太快走幾步,一下子趴倒在棺材上,“兒啊,苦命的兒啊,你死了也不安生啊?死後還得受這份罪啊!”小男孩在她身後,不停地喊著“爸爸,爸爸。”這淒涼的喊聲撼動人心,在場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靜靜地看著這一老一小。
文光斗的也被深深的刺疼了,我們錯了嗎?還是他們錯了?
事情緊急,不容他細思量,他迅速釐清了心中的其它思想,聚精會神打算下一步,腦瓜這時轉得很快,他急步走到張德亭身邊,小聲說,“張書記,殯儀館的車不知什麼時候到,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你看,能不能讓人開車,我們把棺材直接送去,沒有我們派人,誰也不能動。”
張德亭看看文光鬥,說,“開車,開什麼車?”
“那,現成的,就開他們的車,車現在發動了,一把把司機拉下來,上去就能走。”文光鬥急切地說。
“行,就這麼辦。”張德亭略一思考,接著說,“我讓小程去,他就在那邊,”小程是季書記的司機,但文光鬥卻沒有見過。“小程上車後,我們馬上把棺材抬上去。”
“好,張書記。”文光鬥馬上表態,張德亭滿意地看了他一眼。
張德亭走到一個理著板寸、中等個頭的年輕人身邊,低聲說了幾句,年輕人開始向皮卡車走去。
他的步態很矯健敏捷,身板很直,一看就是當過兵的樣子。文光斗的眼光一路跟隨著他,程英傑走到皮卡車門前,開啟車門,順手把還在迷惑的司機揪了出來,司機還沒反應過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程英傑反身坐到駕駛位上,一把鎖死車門,任司機在外面怎麼喊怎麼敲就是不開。
大家剛才的目光還停留在老太太與小男孩身上,現在又被司機的叫喊聲吸引住了。張德亭趁機大喊一聲,“把棺材抬上車去。”他這麼一喊,不只剛才要抬棺材的民工懵了,連在場的機關幹部也懵了。
文光鬥上前抬起一角,沒時間作解釋,張德亭也一把抓住棺材一角,直接點將,“俊傑、順傑,上。”譚俊傑反應很快,上前抬起來,翟順傑稍作猶豫,鄧志高見狀,快步上前補位。鐵皮棺材被穩穩抬起來,它本來就離皮卡車很近了,四人幾步上前,穩穩地把棺材放到了皮卡車上。
張德亭大喊一聲,“光鬥,快上。”
墨鏡這時反應過來,反剪著雙手高聲吼道,“張得松,你他媽屬豬啊,快攔,快攔住他們!”
剛才那個醜漢子帶頭圍了上來,二十幾個農民工好象感覺到受騙了,也急了眼,一下子把皮卡車圍住了。民工怕警察,卻不怕機關幹部。十幾個機關幹部被圍在當中,文光鬥瞅個空子,一下子跳上皮卡。
醜漢子最是積極,抓住皮卡車的邊緣,就想往上爬。文光斗大喊一聲,“程哥,開車,”一邊用手用力一推醜漢子,想把他推下去。他沒用拳腳,本是仁慈之心,不想打人,不提防醜漢子一把抓住他的頭髮,狠勁一拉,想把他拉下車來。文光鬥頭皮一陣劇疼,他再也顧不得,一拳打在醜漢子的臉上,醜漢子大叫一聲,仰面從車上跌了下去。
皮卡車悶響一聲,一下子衝了出去,文光鬥一個趔趄,差點從車上栽下來,他趕忙用手扶住棺材。後面的人突破了機關幹部的防線,還有人追上來,但終究是追不過汽車。
文光鬥看看後面的人越來越遠,長舒了一口氣,棺材放在皮卡車上顯得很擁擠,也沒個坐的地方,他只能扶著棺材站著。
剛才,事情緊急他沒有感覺到,現在當心情放鬆下來,他明顯聞出了棺材裡散發的濃烈臭味,他不禁用手捂緊了鼻子。
程英傑從反光鏡裡看到了文光斗的舉動,也見後面沒有人追趕,出了南河鎮,就把車停在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