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陶墨言說過的話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出現在宋研竹的腦子裡。
上一世,他曾經手把手教她小擒拿手,她笨,反覆練了一個月也只學會了一招而已,沒想到今日卻用上了,還是在這樣的場合。
“真是見了鬼了。”宋研竹來不及掩飾眼裡的驚訝,也不過是一瞬間,驚訝便轉為自嘲,“對不起,我還有事。”宋研竹鎮定自若地對趙戎道了聲謝,拉起初夏便走,她走得速度極快,快到初夏還沒來得及接過趙戎手上的錢袋。
“誒誒,東西還沒拿,你不要了啊!”趙戎正要追上去,一輛馬車正好打了個趔趄攔在了他跟前,再要追時,宋研竹二人已經隱沒在人海中,不知去向。
“真是古怪的人!搶錢袋時不要命似得,幫他搶回來又不要了。”趙戎腹誹道。回頭看看陶墨言,疑惑萬分道:“我說你長得也不差,有鼻子有眼的,雖然不及我玉樹臨風,但也不至於神憎鬼厭,怎麼那個小兄弟見了你跟見鬼似的?”
“小兄弟?”陶墨言搖頭笑笑:大約只有趙戎這個二愣子才會堅持認為方才那個人是“小兄弟”,還能鍥而不捨得抓著那個“小兄弟”,要教她強身健體之術。
那分明是個姑娘,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雖然穿著一身男裝,可是行為舉止無一不告訴,“他”是個女子,而且,是個相貌不一般的女子。
趙戎就是有這個毛病,瞧著順眼的人,他就想同他多說上兩句話,卻一點沒注意到,方才那個“小兄弟”渾身上下的動作都說明她想逃。
而剛剛,陶墨言不過是想替那個“小兄弟”解圍而已,卻沒想到換回一個錯愕的眼神……“神憎鬼厭”?陶墨言暗自搖頭:“我又不認識他,他厭我做什麼。”
“誰知道呢。”趙戎碎碎念著,將那個粉色錢袋隨手一拋,“明兒我得去一趟遠門,來回一趟也得個把月……我看那個小兄弟對這錢袋很是看緊,沒準還會回來找呢?”
“我不要!”陶墨言蹙眉要推,趙戎往後一跳,道:“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做好事總不能只做一半吧!如果他回來了不見咱們,還以為咱們吞了他錢袋,那不是壞了你我的名聲!”
陶墨言還要說什麼,趙戎推了他一把,道:“你又不是什麼小娘兒們,這麼婆婆媽媽做什麼?拿著!回頭見了那小兄弟,一定要告訴他,強身健體很重要……嘖嘖,這麼一看,他長得可比你俊俏啊!”
趙戎碎碎念著,陶墨言無奈地搖搖頭,掂了掂手中的錢袋,放入懷中。
話分兩頭。那一廂宋研竹帶著初夏急匆匆地追上喜鵲,直到城門口才追上她,卻見她一路往外出了城門,一路往牛頭山方向走,走到岔路口,卻徑直走入一片竹林,直到竹林深處才在一座簇新的小木屋前停下來。
“這兒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座木屋子啊?”初夏低著念著,扯了扯宋研竹的屋子,指著另外一條岔路,對宋研竹道:“今年夏天的時候,夫人帶著咱們來上香,當時路過這座竹林也不見這有房子呢……”
宋研竹低聲“噓”了一聲,凝神看喜鵲,就見木屋門開,從裡頭走出個梳著總角的藥童,同她說了兩句話,看起來很相熟的樣子,偏了偏身就讓她進去了。
待二人走後,宋研竹才敢走進,仔細看木屋上還懸掛著塊匾額,上刻“百草廬”。宋研竹輕聲念著,恰好有從山上打獵歸來的獵戶經過,被宋研竹攔了下來。
“敢問這位大哥,這木屋中住的可是位大夫?”宋研竹問道。
那獵戶見來人彬彬有禮,相貌上佳,笑起來唇邊兩個梨渦,分外可人,當下便停下步子回道:“小公子這可問對人了,這方圓十里可沒我呂茂資不知道的!這小木屋是三個月前建的,裡頭住的是林遠秀林大夫。說起這個林大夫啊,他可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