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何方。也許……
“就知道你不肯放行,”葉新月站沒站相,偏要故意扒著門框跟他說話,“放心啦,我答應錦兒跟我去,自然也會順道捎上你的。”葉新月這話說得實在很“順便”。
段莫離皺起眉,還沒說什麼,葉新月就搶先朝他吐吐舌頭,扮個鬼臉,拉著錦兒就跑。
看小茉莉也不是強烈反對的樣子,他這種彆扭的性格,適合被“強迫中獎”,太給他面子,他就會扯出一堆理由來的。這也是她為什麼好好的院子裡不站,非要站在門外跟他說話的理由——說完就撤唄。
眼見葉新月拉著錦兒一溜煙地就不見了,段莫離臉上忽而掛起了淡淡的微笑。
雖然說,他是被順道“捎”上的,不過,這個女人以後絕對會慶幸有他同行。墨黑的眸子上染上一層笑意,這個布衣青衫的男子站在他生活了十幾年的小院子裡,笑得雲波不驚。
她此去一路艱難險阻,他要是在她身邊,多少可以給她調養一下。不知怎麼地,他就是放心她不下。別看她整日裡活蹦亂跳的,別人許是覺得她精神真是不錯,他卻知道她身體的底子,根本是外強中乾。她這樣的身體狀況,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並非當日在靜心庵尋死未果留下的後遺症,而是長期的累積。他不知道葉新月從臨淵宮負氣出走是多長時間之前地事兒。但她身體的底子一點一點地被耗著,一日一日變差,卻是事實。若是那個看起來愛護她的莫遙,真心對她好,那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這般吃苦的。
段莫離不禁想。幸好他認識的是失憶之後地葉新月。至少她不是個會跟自己身體健康過不去地人。
葉新月是個極度遲鈍的人,她唯一靈敏地感官觸覺都被她放在發掘各類八卦上了。她雖然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不好。也許某一天就性命不保。但是,不能因為要死了。所以死之前每一天都過得愁雲慘霧地吧。
相反,正是因為隨時有種生命會終止的緊迫感,她倒更覺得自己要快樂地過好每一天。
“錦兒,我們去哪兒走走好呢?”看著雨後陽光從雲端灑下來,葉新月心裡的煩悶也幾乎一掃而光。
“哪裡都好。”段錦微微笑了笑。回答道。
雖然說,下雨讓空氣裡的溼度令人很舒服,但是還是有一股沉悶的感覺堵在人地心頭,連呼吸都好像沒有辦法完全順暢起來。
“這個時候,如果有風的話,就完美了。”葉新月低聲說道,她低頭看見自己髒兮兮的裙襬,卻笑得輕鬆不已。
“姑姑,你想要風。我為你製造一陣風。好嗎?”一旁的少年抬起頭,晶亮的眸子讓陽光都黯然失色。
葉新月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製造一陣風?”
段錦點了點頭。微笑著拉緊她的手:“嗯。”
語音剛落,他便拉著她跑了起來。
“姑姑,有風嗎?”他高聲地問她,笑容溫柔地讓人幾乎要忘記他只及她的肩膀。
葉新月看向牽住她的手,拉著她在草地上奔跑地孩子。他笑著望了她一眼,便看向前方,迎著雨後七彩陽光地斑斕。日光斜斜地射在他的頭頂上,他臉頰地曲線也因這光線而顯得格外精緻,彷彿是精美的瓷器。奔跑中,他依舊帶著笑容,那無邪的笑容和,有著少年特有的純真,純真地……好似一幕無法描述的夢。
這笑容,叫葉新月移不開目光。
此時的錦兒,不是那個從小孤單的孩子,不是那個揹負著隱秘身世的孩子,不是那個為了保護她眼睛也不眨地殺了三個人的孩子,他只是個單純地想對她好,想為她“製造一陣風”的小小少年。
葉新月不禁想起自己也是這般大時的樣子。也許是因為早已長大了,所以她經常會慨嘆錦兒這孩子的早熟。那份沒有對錯思辨的勇敢正是青春與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