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李兒都出血,立刻驚呼,“哎呦,哎呦,姨娘這是要生了,快躺下。”
朱元璋把李兒抱到床上,問道:“不是下個月才生產麼,怎麼提前了?”
穩婆無限糾結,孕婦提前生產的原因諸多,她願意說就怕朱元璋不願意聽。
李兒躺下後緩和了陣痛,斷斷續續喘著氣,“婢妾聽到國公昏迷的訊息,當時就有些不舒服,許是因為這件事……”
“孕婦是不能受刺激的,姨娘或許就是受到刺激,提前發作,好在孩子都九個月了,影響不大。”穩婆急忙安慰眾人,同時心底暗驚,國公何時昏迷過,這種大事她在府裡為何沒聽到訊息。
遜影看著忙碌的一干人,悄悄問馬秀英,“主子,要不要給姨娘換一個房間?”這是馬秀英的房間,如果李兒在這裡生產,馬秀英以後還睡不睡啊。
馬秀英猶豫了一下,“先讓她躺一會,等她舒服點再換吧。”這事也怪不到李兒身上,誰能想到照看朱元璋的她會突然臨產,此時看她痛不欲生的模樣,馬秀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現在就趕人的話。
遜影沒再出聲,心想,等李兒離開,一定要把這屋裡沾血的東西都扔掉。
吳夫人趕來,給李兒灌了一碗參湯,又用特有的手法給她推拿腹部。她也適應了陣痛的發作,從最初的驚恐慢慢恢復鎮定,呻|吟聲漸漸轉小。
遜影見她還躺在馬秀英床上,有些沉不住氣,說道:“國公、夫人,產房已安排好,是現在就把姨娘挪過去,還是等會?”
“啊!婢妾現在就過去。”李兒恍然驚覺自己還在馬秀英房中,立刻掙扎著要下床,這一動又有大量的血湧出來。
朱元璋下令,“連床帶人一起抬過去!”
李兒不能起身,又不適合在馬秀英房間生產,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可惜那張榆木雕花的羅漢床了。遜影暗自嘀咕,眼睜睜看著人把床抬走,趕緊去通知管家重新買張床,還特別叮囑一定要買全城最好的床才配得上自家主子。
這次馬秀英和朱元璋都沒跟過去,一則是吳夫人不同意太多人進產房,二則禮數在那裡,李兒還沒有資格讓兩位主子陪產,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在馬秀英的院子臨產,她根本就享受不了這些待遇。
馬秀英來回走動,像是在安慰朱元璋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別擔心,兒妹妹一定會順利生產。”
話音剛落,穩婆和紅豆抱著襁褓過來道喜,“恭喜國公,姨娘生了個胖小子。”
“這麼快?”朱元璋伸手接過襁褓。
“這孩子將來一定是個孝順孩子,這麼小就知道讓他娘少遭罪。”馬秀英湊上前,只見小傢伙紅通通、肉乎乎,胎毛又黑又密,看著和足月的孩子一樣健康。
孩子的到來讓朱元璋精神一振,他抱著這個男嬰笑道:“標兒他們又添了一個弟弟,希望幾個孩子以後兄友弟恭,彼此友愛,這孩子就叫棣兒吧。”
棣兒、朱棣……馬秀英反覆唸叨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說過,一時半會卻又想不起。
“把孩子抱給姨娘,賞賜姨娘玉如意一枚,紫綾羅兩匹,東邊的海棠苑也撥給她。”察覺朱棣在吮嘴,朱元璋就把他遞給紅豆。
紅豆喜滋滋地退下,海棠苑比李兒以前住的院子大了一倍,果然母憑子貴,李兒的地位抬高,他們這些奴僕也跟著水漲船高啊。
看著朱元璋心情很好,馬秀英便把之前李善長來府裡的事情一一告知,並把諸將制定的先打江洲後解諸全之圍的作戰計劃和盤托出。這等大事她不敢隱瞞,最終決議者還是朱元璋。
“你怎敢揹著我處理軍中政事,還敢私自做出決定?你,你以後哪裡都不準去!”朱元璋聞言勃然大怒,第一次重重扇了馬秀英一耳光,罰她禁足,接著急忙匆匆趕往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