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送楚楚來報道,卻因為提前的時間太多,只有一個登記學籍的值班老師在。
故而老王陪著楚楚將通知書和相關證件交給那個自稱姓胡的年輕老師,換了一張報到證,領了一張學費繳納證明就催促著楚楚火速從b大離開,到了楚文易口中為了自己這個女兒精心挑選的獨棟別墅。
楚楚深呼吸一口氣,用那把昂貴得幾乎可以拿出去做珍藏品拍賣的鑰匙開啟了別墅大門。
空無一人的房子讓她心底一鬆,隨即就有些自嘲。那人本來也不是什麼急色的性子,又怎麼會在這種時候就出現。前世她也是在這別墅中住了將近一個月,對方才以世交的身份出現在她身邊。
當時她還想著這是父親好友的兒子,若能與對方相處融洽,必定會讓父親歡喜。沒想到,最後卻是賠了心、賠了人,還不得半點好。
楚楚一想起這些前事,就要被自己給蠢哭,索性把這糟心事一股腦地壓下,行李隨手丟到沙發上,熟門熟路地走到了窗前。
她小心地半撩起窗簾向別墅外的梧桐道望去,果然見到老王的車依舊停在那裡。一閃一閃的菸頭在暗色的夜裡發著紅光,讓人無端端地就覺出了幾分危險。
就算她表現得這樣無害,楚文易對這個女兒還是不放心。
早就料到會是這樣,楚楚的心裡還是不免有些酸澀。一個女子,不論她經過了多少風霜苦痛,被唯一的親人這樣算計利用、處處防備,都是世上最大的悲哀。
她抱著自己的行李,也不想再如前世一樣懷著被重視、被肯定的歡喜,仔細打掃規劃這棟別墅,只按照前世住在這裡時候的習慣,挑了二樓向陽的屋子,一把關上門,閃身躲進虛彌境。
果然,白團子們軟綿綿的小身子迅速地將她的失落與傷心給安撫了下來。
如果人的心能像混沌精氣一樣容易滿足就好了,楚楚看著那些分散成圓滾滾小球,一個接著一個排著隊在自己面前搞怪轉圈的小白團,心都要軟成水。
它們現在玩的是上次楚楚心血來潮教給它們的木頭人遊戲,小糰子本就是精氣聚成,形狀飄散,要保證軀體凝結還要固定不動對它們是要費些勁的事情。所以木頭人成了木頭糰子的版本後,就是一個個團成小球不斷轉圈,轉到最後還能保持身形不散的,就是勝者。
勝者的獎勵自然由它們最喜歡的楚楚來給。
那就是……
給它開一朵花,再唱一首歌。
花的品種自然名貴不到哪裡去,憑著楚楚開半朵玫瑰就頭痛眼暈的本事,現在能用來逗小東西們的選擇更是少之又少,她常用的,也是用得最拿手的就是狗尾巴花。
這種子甚至不用花錢,就是她在酒吧後門的路邊隨手扒拉出來的。
這種時候,就可以看出小糰子們是多麼地沒有見識以及容易打發,只是開朵狗尾巴花,就能讓它們這樣拼盡全力,最後居然還心滿意足。
楚楚被小東西們扭七扭八的小身子逗得發笑,入虛彌境之前微微有些鬱悶的心緒頓時就開朗了,唱了一首《七月十四》,即是哄這些興奮得過了頭的小東西,也是安撫自己因為故地重臨而起的心境波瀾。
“若已輪迴今世在何地,一切亦已重頭應不再傷悲。”這句歌詞唱完,楚楚心中的茫然終於又再次消散。
既然經歷了輪迴,一切重頭,那她的患得患失又有什麼意義。
活在當下,珍惜眼前才是她要做的。
心情一好,肚子就跟著咕咕得叫了起來。楚楚摸了一把聽得心滿意足,不斷蹦躂著向同伴炫耀自己拔得頭籌的白團子一零一號,和大家告了別,心念一閃,人已經回到了房間內。
這別墅的冰箱自然是有人放滿,楚楚也沒那閒工夫去和這些人講究什麼不食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