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妤眼睫都被洇出的淚水濡溼,小縷小縷粘連在一起,顯得格外可憐。
那雙眼眸在金色暖陽下被照亮得好似琉璃珠子,帶點委屈和怒氣地瞪著彧溟。
“好疼......”
被吮得紅腫的唇瓣輕啟,卻還是近乎求饒的低泣。
怎麼能這麼乖,這麼軟?
彧溟深眸一點點被墨色侵蝕,那點落在他眉眼處的金斑只是掩飾這些晦暗下流的遮擋物。
他從來不是什麼好東西。
誕生於生靈惡念,哪怕世間諸神隕滅,他也永存於這方世界,不死不滅。
只因惡念永存,哪怕是天道,都奈何不了他。
試圖讓本就是汙濯的他成為什麼君子,講究什麼剋制,都是無稽之談。
所謂的無悲無喜和淡漠,也僅僅只是他不願沾染世間因果,更對那些所謂生靈毫不在意罷了。
可這些,在遇上歲妤時,他便知道,通通都不作數。
第一眼,倒在血泊中,卻好像蓬勃迸發著求生慾望的她太過耀眼,比之現在因為神力環繞的日光還要燦烈。
催生著他長出心臟,喚醒他身體裡沉睡著的慾望和卑劣。
那束被黑霧卷著,從青尋酒吧帶回來的玫瑰花鮮豔欲滴。
化作漫天花瓣裹著金河飄蕩灑落在床上。
彧溟眼神落在女孩散開的長髮上,指尖捻起一片花瓣,在她眼前晃了晃,那片花瓣便驟然化成一陣紅色光點。
最後映出無數個小畫面,那晚廢棄工廠的景象赫然也在其中。
“他們不是背後召喚我的人,最多算是個被操縱的傀儡。”
歲妤抬眼認真看著不斷變換著的畫面,試圖找出那兩個女孩子的下落。
但方才被吮吻透得被逼出淚意,眼前蒙上一層水霧,畫面又太多太雜,怎麼也看不清。
抬手扯了扯男人身上那層薄薄的白衫,“那兩個女孩子在哪個畫面上?她們跑掉了嗎?”
彧溟揉了揉她的腦袋,淡聲應道:“嗯。”
一揮手那兩個女孩子被警車接上送回家的畫面便跳在正中央,“她們回家了。”
歲妤長舒一口氣,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指節處已經快碰到男人的腹肌了,漲紅著臉想要收回來,卻被按住。
“不是看那些男模跳舞很入神嗎?”
情緒毫無起伏,冷聲說著將歲妤的手往自己腰腹上摁。
力道不重,女孩卻好似失去了掙扎的力氣,連半點反抗也沒有,乖乖就貼著他腰腹蹭。
眼底飛快閃過一抹笑意,彧溟對她的性子瞭解更為深切幾分。
總也忍不住哭,情緒一激動便落淚,小小聲好像生怕驚動誰似的,可憐得要命。
卻也堅韌,遇上絕境不會坐以待斃,反倒艱難求生,甘願從絕境賭出一條生路來也不肯直接等死。
就偏偏是這樣迥異的特質,讓歲妤這個人格外立體,也格外叫人憐惜。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歲妤好美色。
不論是長得好看的男人,亦或是女人,她都全然欣賞。
這一點,從那天青尋酒吧時彧溟便早已知曉。
恰好,俊美的皮相他有,似乎還尤其合乎歲妤心意。
彧溟不大是會捨近求遠的性子,他只是淡漠,卻並不蠢笨。
在得知歲妤喜愛他這身皮相之後,如何消解她心間對自己的那點懼怕便有法子可用,還是最有效的方法。
方才提起“脫衣舞”,一方面是真的生氣自己沒被提及,另一方面,則是試探。
很好,結果如他所願。
既如此,彧溟便不再會給歲妤退卻的機會。
不論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