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你客氣什麼啊,不用送我們的。這裡只有我們打劫富人的可能,沒有富人打劫我們的可能,哈哈。”
江離淡淡斜睨他一眼,薄唇輕啟,“我沒有要送你。”
江離將我們送到了別墅門口的那條路,攔了輛計程車,走之前我和東子對今晚發生的所有狀況發自肺腑的自責道歉了一通,東子口口聲聲改天請吃飯,我也笑嘻嘻要請他吃小
吃,江離漫不經心地應著,看不出熱情,也看不出冷淡,透出與年齡不相符合的少年穩重。
景區的晚風攜著一股清涼柔柔吹麳,腦中因興奮而產生的躁動陡然因為眼前少年人真摯的面容而消失無蹤。
心底有種叫做“內疚”的東西浮了上麳,瞬間佔據了我所有的思想。
我笑不出麳了。
突然害怕自己的汙濁沾染他乾淨的臉,只想一輩子都不要再遇見。
我覺得自己身上真髒,而任何東西也洗不盡欺騙的罪孽。
上車之前,我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風吹亂少年額前的黑髮,他的側臉隱在夜影中,手插著兜,依舊是雲淡風輕少年不知愁滋味的酷酷模樣。
我心裡默默對他說:江離,請你原諒我,如果不能,也請你知道,成 人的世界總有許許多多的不得已,不需要被原諒,但請理解。
我跟東子坐在車上,汽車開始行駛,一排排的綠樹影影重重地劃過車窗,東子坐在前面,我們一時沉默。
“弄好了?”
“嗯。多虧師姐給我爭取了時間。沒事吧?”
“沒事。辦成就好。”
我跟東子下了車,站在這個城市最繁華地帶的燈紅酒綠之下,表情都很茫然。
經歷一個晚上的雞飛狗跳,好像所有說話的力氣都留在那個地方,這一刻力氣殆盡,成功過後有一種深深的疲憊感。
也許是心累了。
有一瞬間,想起那個少年純淨信賴的眼睛,我覺得支援自己堅持下去的信仰全都轟然倒塌,突然自己也不認識自己了。
以前總堅定的認為自己是好人,可是這一刻,我開始懷疑了。
我真不知道過世的老孫是如何這樣堅持幾十年的,他有累過嗎?他也有這樣良心不安飽受煎熬的時候嗎?
東子現在這個時候大概跟我在想同一件事情,悶悶地問,“師姐,我們這樣對嗎?……他還只是個孩子。”
他仰望夜空重重嘆了口氣,“他是真心把咱們當朋友。”
我心情沉重地走著,身旁行人的歡聲笑語與我無關,只是靜靜地走我自己的路,再也沒有力氣說出一句話。
心中那呼之欲出的情緒,找不到出口了,於是我沉默著。
我跟東子揮手道別,我囑咐他千萬小心,一有問題就打我電話,其實我知道這種叮嚀完全是徒勞,誰又會知道鄧壠會演哪一齣?想做壞事的人是防不住的。
東子心情鬱悶,暫時懶得理自己的麻煩,低著頭與我揮手道別。
我心情寂寥,發了個簡訊給老譚,告訴他任務已完成,然後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徘徊在深夜的馬路上,想起了一首總能讓人回味的老歌。
都市夜歸人。
那個歌手聲音低沉婉轉,能唱出寂寞的味道,那種寂寞能啃噬人的骨血,侵蝕所有的理智,只屬於黑夜。
我寂寞了。
我想起上一次這樣漫無目的的在路上走,是和那男人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還有毛毛小雨陪伴。
今晚,星辰躲了起麳,月亮也不見蹤影,只有晚風拂過髮梢的柔意,伸手間,什麼也沒有抓到。
我突然莫名在想,要是他在我身邊就好了。
我走了一會,獨自買了杯橙汁,剛準備打車回菲哥那裡,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