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在波濤洶湧的腦海中忽沉忽浮,如同一隻在狂風巨浪間無助漂泊的小舟,時而被推向光明的巔峰,時而又墜入黑暗的深淵。白諦的耳畔,隱約響起了低語,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呢喃,講述著從死亡邊緣徘徊至重生的短暫瞬間。那一刻,從感知到生命之火熄滅的剎那,到再次睜開眼的剎那,時間彷彿被壓縮成了一粒塵埃,連一秒都未曾完整度過,卻也讓他倖免於承受更多無謂的痛苦。
當第一縷晨曦穿透窗簾的縫隙,輕輕拂過他的臉頰,白諦緩緩睜開了雙眼。窗外,天光初破,一抹淡藍漸漸鋪滿天空,彷彿是大自然最溫柔的撫慰。“早安……”他輕聲呢喃,坐起身來,目光落在自己完好無損的雙手上,那曾經被月狼撕咬得血肉模糊的傷口已無處可尋,只留下心中一抹淡淡的印記。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看來,我又回到了。”
他心中默唸,召喚出那本神秘的《永珍書錄》,其上記錄的資料清晰無誤:【死亡次數:2次輪迴】。而下方,一行小字靜靜訴說著回檔的奧秘:【記錄回檔:於書記官隕落之際啟動,時光倒流,因果重置,一切回溯至關鍵節點之前】。
“唯有死亡方能觸發的力量,真是諷刺至極。”白諦苦笑,拍了拍臉頰,試圖驅散心中那份沉甸甸的陰霾,“現在,我得弄清楚,這次回到了哪個時間節點。”他迅速更衣,推門而出,迎面而來的是天邊那一抹尚未完全褪去的薄霧,空氣中瀰漫著清晨特有的清新與涼意。他腳步堅定,徑直朝另一個房間走去。
站在門前,他深吸一口氣,以一種略顯誇張的語氣喊道:“開門,查水錶!”門內傳來一個略帶困惑的聲音:“水錶?那是何物?”緊接著,他又換了一招:“開門,順豐快遞!”門內的人顯然被逗樂了,抱怨道:“哪有快遞公司這麼早就送貨上門的!”
隨著“嘭”的一聲巨響,房門猛然被拉開,一位銀髮少女出現在眼前。她的眼袋下掛著淡淡的黑眼圈,髮絲略顯散亂,顯然昨晚又沉浸在了藥理學的海洋中,直到深夜才勉強閤眼。此刻,被突如其來的打擾喚醒,她的臉上寫滿了不悅,但當她看到門外站著的是白諦時,那份不悅瞬間轉化為了無奈與氣惱,她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說什麼,卻又一時語塞。
白諦望著她那張熟悉而又略顯疲憊的臉龐,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撫平她眉間的愁緒,同時輕聲笑道:“別生氣了,我只是來看看你,還有,謝謝你,讓我有機會重新開始。”在那個晨光熹微的瞬間,他彷彿置身於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境之中,生怕一切美好不過是鏡花水月,轉瞬即逝。於是,他鼓起勇氣,輕輕捧起八意永琳那宛如瓷器般細膩的臉頰,目光深邃而專注,彷彿要將她的模樣深深鐫刻在心間,時間在這一刻凝固了,足足半晌,無人言語。
八意永琳,這位平日裡冷靜自持、箭術超群的女子,竟也被白諦這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驚得忘了反應。她那雙總是閃爍著智慧光芒的眼眸裡,此刻滿是錯愕,手中的箭矢悄然滑落,未及射出,便已被這份突如其來的溫情所融化。她呆立原地,任由白諦的手指在她的臉頰上輕輕遊走,如同探索著世間最珍貴的寶藏。
白諦的心中湧動著難以言喻的喜悅,他仔細端詳著八意永琳的每一寸肌膚,確認著這並非虛幻——她還活著,如此真實,如此溫暖。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盤旋,竟讓他不禁痴痴地笑了起來,那笑容裡既有釋然,也有幾分自嘲,彷彿是在嘲笑自己這份突如其來的孩子氣。
終於,八意永琳從這份突如其來的溫柔中驚醒,她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猛地向後退了幾步,臉上泛起兩朵紅雲,眼中閃爍著警惕與羞澀交織的光芒。“你你你你……你想幹什麼?”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慌亂,聲音微微顫抖,“一大早跑過來對本姑娘動手動腳的,還笑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