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勸魏妃道:“母妃還是不要再想以前的事了。”
“是啊,”魏妃冷道:“她沒把我趕到天歲殿去住,還讓我住在霽霞殿裡,這恩情看起來是很大了。”
“母妃,四殿下說過……”
“別跟我提那個不孝子!”魏妃惡狠狠地打斷了四王妃的話。
四王妃打量著魏妃,魏妃能受封貴妃,入主霽霞殿,除了家族的權勢足夠之外,長相也屬上等,不過如今,魏妃頭上的白髮和臉上的皺紋都讓四王妃心驚。她對魏妃的記憶還停留在魏妃生辰之日,那個志得意滿,珠光寶氣的貴婦人的形象上,沒想到今日再見,這位已經是蒼老如斯了。
“你走吧,”魏妃也打量了四王妃一眼,這個兒媳如今也老了。
“母妃,”四王妃說:“兒媳這一走,再見就不知道何日了。”
魏妃一笑,收起了那股惡狠狠的怨恨之情後,魏妃的神情又顯得和藹起來,“不用再見了,”她跟四王妃道:“我這輩子就等著死了被人抬出宮去,你就在豐城好好過你的日子吧,你得替四殿下把家撐起來,來日你與他再見,他會感激你的。”
四王妃心中酸楚,卻還是衝著魏妃強笑了一下,道:“兒媳記住母妃的話了,母妃您要保重。”
魏妃把雙眼又閉上。
四王妃也沒有多餘的話要說了,跪下給魏妃行了一禮後,四王妃便退了出去。白楠要留在京城的事,四王妃幾次想說出口,最後都忍了,讓魏妃知道了,這位一定又得疑安錦繡的用心歹毒。
四王妃走出去之後,魏妃聽著房門響才又把眼睛睜開,屋裡只有她床頭這兒點著燈,其他的地方都是漆黑一片。聽著屋外的雨聲,魏妃就在想,這天剛剛入秋,怎麼就這麼冷了?
四王妃出了魏妃的臥房後,又謝了幾個伺候魏妃的老嬤嬤。
幾個老嬤嬤當著袁章的面,神情都是木然,聽了四王妃的謝後,也只是給四王妃行了一禮。
袁章臉上帶著笑,手裡還是提著先前的那盞宮燈,跟四王妃說:“四王妃,奴才伺候您出去。”
袁章很年輕,臉上的笑容看著還帶著幾份淘氣,與霽霞殿裡的暮氣沉沉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四王妃跟著袁章往殿外走,小聲跟袁章嘆了句:“跟了太后娘娘,是你的福氣。”
袁章笑道:“是呢,見到奴才的人都這麼說,太后娘娘待奴才好。”
四王妃再回頭看魏妃的臥房時,發現房裡的燈燭已經熄了。
袁章也回頭看了一眼,說:“魏太妃娘娘現在怕人擾她。”
怕人擾,跟屋中連燈都不點有什麼干係嗎?四王妃默不作聲地回過頭,抬手示意袁章往前走。
半刻鐘之後,一個老嬤嬤站在魏妃的床頭小聲道:“四王妃走了,奴婢看她走的路,是要直接出宮的樣子。”
魏妃半晌之後才出聲道:“離開的好啊。”
黑暗的屋中,響起了一陣吮泣聲,細長,壓抑,和著屋外的秋雨,真就應了悽風苦雨這個景。
老嬤嬤們沒有勸魏妃,都是在等死罷了,誰又能開解得了誰?
1064將軍救我們
()四王妃出了宮後,想回頭再看看自己曾經也有機會入主的帝宮,但還是忍住了這個念頭,跟過來扶她的丫鬟說:“我們走吧。”
帝宮這扇側門前御林軍們,站在雨中,無遮無擋地淋著雨,看著四王府一行人從面前走過,都是站如青松,面無表情。
四王妃在轎中坐直了身體,離開這個冰冷冷的地方也好,至少她和白承允的兒子們,不會像白承允他們這一代一樣,明明是兄弟,最後卻成了生死之敵。
夜深之後,又下著雨,京都城的街頭行人漸漸稀少。
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