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甫下令要殺了自己,而且李林甫還是李欣兒的仇人,他下令殺了李欣兒的父母全家,自己曾經答應過李欣兒要替她除了這老賊。高仙芝若是同李林甫為伍,那是王源絕不願意看到的局面。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宮門前。王源牽著馬兒出了宮門,在宮門外等候的趙青譚平等人立刻迎了上來。
王源上馬擺手道:“回府。”
趙青忙道:“大帥,高大帥留了口信,請大帥去館驛尋他。”
王源一愣道:“他沒被相國請去府中赴宴麼?”
趙青搖頭道:“卑職不知此事,高大帥派了他的親衛營馬統領前來告知的,等了大帥一個多時辰,馬統領以為大帥要在宮中用午飯,所以半個時辰前才離開。”
王源點點頭道:“好,那便去館驛見高大帥。”
一行人翻身上馬,疾馳出離開興慶宮廣場往西南的坊間大道上馳去。館驛在朱雀門西側的太平坊,過東市經五坊之地便到,小半個時辰後,王源一行抵達了太平坊館驛外,下了馬命人通稟高仙芝,不久後高仙芝的手下親衛營的馬統領匆匆出館驛迎候,請王源等人進去。
王源大步進了館驛後宅,但見後宅的一棵大棗樹下,高仙芝正站在石桌旁笑盈盈的看著自己,王源忙拱手見禮道:“見過兄長。”
高仙芝呵呵笑道:“兄弟,快來入座,我正一個人喝著酒,悶得慌呢。”
王源走過去看到了石桌上擺著幾盤酒菜,都是些簡單的飯菜和一壺普通的濁酒,於是笑道:“兄長,今日是咱們受嘉獎的大日子,怎麼就吃這些簡陋的飯食?便沒人請大哥去赴宴,替你慶賀一番麼?”
高仙芝微微一笑道:“你的意思我懂,不過對我而言,滿桌佳餚未必如這三兩盤菜蔬可口。上等佳釀也未必如一壺濁酒對味。所以我寧願在這裡吃點小菜喝一壺濁酒,也不想去赴什麼宴席。”
王源哈哈笑道:“兄長倒是個怪人,誰不願吃美味佳餚,喝陳年美釀。你卻願意在此吃這些簡陋的飯食。”
高仙芝呵呵笑道:“賢弟難道沒聽說過這句話麼?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酒菜是次要的,關鍵是同什麼人一起喝酒。”
王源挑起大指道:“兄長這話我愛聽,話說兄長約我前來,是不是因為我是那個可以對飲千杯的知己呢?”
高仙芝反問道:“你說呢?”
兩人對視片刻,爆發出一陣哈哈的大笑聲。王源讓趙青譚平來幫自己卸了盔甲,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高仙芝轉身朝屋內叫道:“七妹,拿一副碗碟來給你王家兄長用。”
王源一愣,高墨顏竟然在館驛之中,她不是一早和十二孃一起去大雁塔遊玩了麼?昨晚自己得罪了她,不知她有沒有向高仙芝告狀。
屋內腳步聲響,高墨顏捧著一副碗筷面如表情的邁著大長腿走了過來。王源站起身來拱手行禮,高墨顏看也沒看王源一眼,將碗筷杯碟往王源面前的石桌上一丟,轉身便走。王源抱著拳尷尬的站在那裡呆呆而立。
“七妹,你這是作甚?怎可如此不懂禮節?”高仙芝皺眉道。
王源忙道:“無妨無妨,勞動小妹了,多謝。”
高仙芝皺眉道:“不成,我高家哪有這麼不懂禮數的,傳出去教人笑話。對外人尚且以禮相待,你是我結義兄弟,便是她的兄長,怎可怠慢?七妹,給你王家阿兄賠禮道歉。”
高墨顏轉過身來,臉色發白,咬著下唇不語。
“快啊,還愣著作甚?都是平日寵你寵壞了,竟然不識禮數了。”高仙芝真的有些不高興了。
“我不!”高墨顏叫道。
“放肆。豈有此理。”高仙芝喝道。
王源忙打馬虎眼道:“沒事沒事,為這等小事範不著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