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回民宅,到崔府把崔嘯霆拖了起來,請他去醉仙樓喝酒。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一向摳搜的秦王,竟然主動請客喝酒?”崔嘯霆狐疑問道。
“廢話少說,去不去?”
“去!當然去!”
二人到醉仙樓要了個包間,一人抱著一罈酒,開懷暢飲。喝掉兩壇後,宋瑄還十分清醒,他對崔嘯霆說:“忠國公要接走小七,還要把她嫁了。”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這不是自然而然的嗎?人家當爹的,當然要好好為女兒打算呀,把人扔在京城不管不問,那才不像話呢。”崔嘯霆說道。
“你懂個屁!”宋瑄頭一回對好友爆了粗口。
“你是擔心她所嫁非人?我有個好主意,我們家小六,別看他成日看柳七妹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心裡卻是喜歡她的,前幾日還暗戳戳跟我提了一嘴,讓我幫他打聽打聽,柳七妹妹是否許人家。”
“你可以考慮我們家小六啊,他為人赤誠,善良單純。他父母都不在了,也沒有同胞兄弟姐妹。柳七妹妹若嫁給小六,小六定會待她如珠似玉,她也不用侍奉翁姑,不用煩惱小姑子小叔子相處之類的。”
崔嘯霆也喝完了一罈酒,以輕鬆的語氣對宋瑄說道。
宋瑄一言不發,只顧給自己灌酒,臉色極其難看。
崔嘯霆瞥了他一眼,嗤笑道:“明昭,你連自己的心,都不能直面嗎?”
“不是不能直面,是不敢。我的身份所帶來的危險,可能會讓她有性命之憂。你也知道,我這樣的人,不爭旁人也不信,爭,就可能會輸。輸,就意味著萬劫不復。我不能讓她陪我赴死。”
“而且,忠國公府的世子夫人說得不錯,我將她留在身邊,只會讓她的名聲越來越壞,甚至讓她成為眾矢之的,所有的惡意和惡言都向著她去。我,不忍!”宋瑄猛灌一口酒,說道。
“但你又不能利落地放手不是?明昭,你著相了。你可曾想過,無論你如何待她,親近也好,疏遠也好,在你的敵人看來,忠國公府以及她,都和你早早就綁在了一起?你贏,他們得道昇天。你死,他們跌落塵埃。這是避無可避之事。”崔嘯霆說道。
見宋瑄聽得認真,他又說:“至於名聲,不外乎人言。何況,你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你們在一起,並不違背倫常。待你站到高處,還怕那些虛無縹緲的人言?”
“你說的對!”宋瑄扔掉酒罈,重重拍了拍崔嘯霆的肩,帶著幾分釋然,說道。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崔嘯霆這個局外人,反倒看得清楚明白,一席話驚醒了他這個局中之人。
見宋瑄準備離開,崔嘯霆忙叫住他,說道:“你可別跑路,先把酒錢付了再說!”
宋瑄“切”了一聲,問:“我有那麼摳門嗎?”
“有。”
柳珏夫婦解決了柳妙瓔的事,自覺已經完成了父親的囑託,鬆了一大口氣。二人定了三日後啟程回蘇州,這幾日便帶著柳涵去燕京城的繁華之處閒逛。
柳妙瓔煩悶焦躁,又不敢在柳珏夫婦面前表露出來,且她早已把燕京逛了個遍,也不想打擾他們一家三口,便窩在房裡,哪兒也沒去。
柯瑤大部分時候都陪著柳妙瓔,但當她吃膩了別院寡淡無味的飯菜,饞外頭酒樓裡的飯菜時,也會自顧自去買些可口佳餚回來。柳妙瓔對一向熱愛的美食都興致缺缺,在一旁靜靜看柯瑤大快朵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