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醉人人自醉。
鍾敘敘在窗外小鳥清脆的啼叫聲中醒來。
寬大的床上就只有她一人,巨大的迷惘突然就鋪天蓋地地襲來。稍微動了一動,下身的劇痛讓她呲牙咧嘴,於是乎,繼續躺著裝死。
窗戶開啟著,秋風輕輕吹動淡綠色窗紗,送來一些草木清香,有金色的陽光灑進來。
“起來吃點東西好不好?”湛墨青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
她費力地翻了個身對著他,瞅了一眼他神清氣爽的模樣:“不想吃。”
湛墨青在床邊坐下,摸了摸她的腦袋:“先去洗個澡,再來吃早點。”
“起不來了。”她把頭埋進枕頭裡。
湛墨青呵呵一笑,轉身進入浴室,嘩啦啦忙活一陣,又回來:“我抱你去。”
她就像鴕鳥一動不動。
湛墨青二話不說,俯身抱起佳人。
“哎呀!”鍾敘敘發出不滿的聲音,那啥,她此刻是赤果果的來著。
“乖,洗個澡舒服一點。”他親了親她的臉蛋。
浴室裡的淋浴已經開啟,他抱著她,身體好像又有變化:“要不要我幫你?”
鍾敘敘面紅耳赤地使勁捶他:“不必!”昨晚就是他幫她洗來著,結果洗著洗著性質就變了,大灰狼!他輕笑著,在她的嘴上一個輕啄,放下她退了出去。
刷刷的水聲衝擊著他的耳膜,湛墨青開啟臥室裡放置的電腦,盲目地點選了幾個網頁,朝韓關係,股市價格,房價調控——這些字眼在他的眼前晃動,卻浮光掠影般飛過,思緒已經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了。
許久,他才回過神,怎麼這麼久還沒有出來?浴室和臥室是用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隔開,從外面可以隱隱約約看見裡面的情況,他連忙拍打浴室門:“敘敘!敘敘!”
只有流水的嘩嘩聲。
他急了,抓住門鎖使勁一掰,這裡的浴室門鎖本就是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並不牢靠,他弄了沒兩下就應聲而開。
淋浴大開著,鍾敘敘斜歪在浴缸裡睡得沉沉的,浴缸已經滿了,入水口還開著,熱水流了一地,煙霧迷濛。
湛墨青松了一口氣,把水龍頭關掉,也顧不上衣服被打溼,就把她從浴缸裡面撈了出來,伸手扯過浴巾裹住她。
鍾敘敘悠悠轉醒,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臉,有些發呆。
“你在浴缸裡睡著了。”湛墨青解釋,也不管她完全清醒了沒有,徑直把她抱出浴室放在大床上,細細地為她擦乾身子。
“我把早點端上來,吃完再睡一會兒。”他知道她累慘了,昨晚折騰了一整晚,直到天快亮了才睡過去。
她穿好睡衣側身坐在床邊吃早點,湛墨青在一邊換著乾毛巾幫她擦溼溼的黑髮,動作很小心,生怕扯痛了她。此刻,晨曦送暖,清風撩人,寧靜的耳邊,只有毛巾和頭髮來回摩擦的聲音,竟然十分悅耳。她突然回過頭,環住他的脖子在他嘴上刻下一個吻,隨後掀起被子縮了進去:“我吃好了。”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直到傍晚她才醒過來。
“唉!”鍾敘敘看著車窗外初上的華燈嘆息。
“怎麼了?”湛墨青把著方向盤問。
“唉!”她托起下巴,短短兩天的旅程,其中有一天活活睡過去了,能不教人肝腸寸斷無比鬱悶嗎?
第二十一章
車停在鍾宅門口。
鍾敘敘抖著小細腿下了車,挪到後排要去拿揹包,一雙手從後面伸來,輕巧地提起包。
“我送你進去。”湛墨青今天的臉上就沒斷過笑。
一家人都在,當然還有那個陰魂不散的莫千南。見到他們進去,鍾父第一個親切地跟湛墨青打招呼:“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