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他不管我的沈默,繼續說著。
“但你身上的殺氣並不足以引起我的注意,我叫你進來,是為了你身邊的殺氣。”
“那是什麼?”一直小心地努力保持沈默的我脫口問道。
“你的劍。這是把非凡的劍。”老人鷹隼般銳利的眼裡綻放著熱烈的光采。
我抽出劍來,橫在手背上,老人站起來,走近我。
“它已經飽厭了血腥,身上不會再粘哪怕一滴血,但它的殺氣能讓最堅強的高手心震,讓最明亮的目光退縮。”
“以你現在的情形看,你不能駕馭它,它卻能駕馭你。因此,我想和你做個買賣。”
“什麼買賣?”我問道。
“我要買下你的劍,買走你的殺氣,而你將得到你所能想象到的最豐厚的回報,有了這份回報,你這輩子回也不想犯險和任何人動手了。”
他在一個空空如也的屋子裡和我這樣說話,但我相信他能做到他承諾的一切,我相信,他也明白我一定會相信的。他撐在桌上,急切地看著我。
我忽然笑了,輕輕搖了搖頭。
他失望地慢慢坐下,又慢慢站起來,在屋裡踱步。
“唉,也許你是對的,如果我是你也會這樣。但我還是想和你做成一件買賣的。”
他開啟一個櫃子,拿出一個盒子來。
開啟盒蓋,開啟一層又一層的綢包,露出一個泛黃的冊子來。
“這本劍譜只有單純執著的人才能習練,如果你得到他,也許日後可以駕馭這把劍,駕馭這劍上的殺氣,讓他成為你自己可以運用自如的力量。”
“我……我不識字。”我羞愧起來。
老人笑了,他翻開冊子,上面都是圖畫,一個字也沒有。
“我是生意人,只賣不送的。”他不緊不慢地說道。
我為難地搓著手。我的錢並不太多。
“我好像發現你的包袱裡也有殺氣。”
我開啟包袱,取出那張虎皮,攤在桌上。
老人點點頭:“就是它,這隻虎絕不是俗物。如果你願意,就成交。”
我願意。
收起冊子,我突然覺得有必要交代一句。
“那隻虎不是我殺的。”
“但殺死這虎的人卻死在你的劍下。”老人一字一字,如鐵錘砸地。
離開當鋪,遠遠聽見老人的低語:
“這筆買賣,對這小夥子不知是福是禍呢。”
眉縣城。
我的傷漸漸痊癒了。
我已經開始練那本冊子上的劍法。
奇怪的是,剛開始練的時候,好像冊上的東西我都明白,越練下去,反倒越不明白了。
在夢裡,畫上的人物會變成一個個活的影子,拆解攻守,但等我醒來,卻只能模模糊糊地記得一鱗半爪。
先這樣練著吧,也許見到師父,可以請教請教。
師父不知怎樣了,晚兒和明兒都好吧。
黃昏,我走在縣城的街上,腦子裡亂糟糟地不知想些什麼。
城隍廟的門口圍了一圈人,好像有什麼事情發生。
一圈人,圍著一個哭得淚人般的少女,手裡拿著一隻木碗,木碗裡裝著幾十文錢。
明兒!……
我又見到了他!居然是在這個時候!
爹爹自從歪嘴胡的事情發生後,身體越來越糟,終於在眉縣城裡病倒了。
一開始只是咳嗽,後來就是吐血,發燒,昏迷,已經不能下床了。
我和姐姐伺候著,請來郎中,郎中開了藥,卻沒見什麼起色。
爹爹病了,沒法撂場子,郎中來得越來越不情願,房東的臉色也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