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也知道自己的回答讓王妃不喜歡了,但這些都是事實。若眼下把她與惠貴妃的關係吹得天花亂墜,或許會讓王妃對她另眼相看,好好對待,可是過些日子當王妃知道自己與惠貴妃其實並無多深的交情後,又會怎麼對自己呢?所以倒不如一開始就說實話,反正她也沒指望南宮季雲的家人會對她有多好。
所以,儘管王妃的態度前後差異巨大,吉祥卻並不放在心上,由歡兒扶著出了房門,先前的軟轎還等在那裡,菊公公替吉祥掀開轎簾,躬身道:“殿下請。”吉祥朝他笑了笑,然後上了軟轎,回到竹苑。
此後的十天裡,王妃沒再叫吉祥去她那裡,南宮季雲也不知去向,吉祥覺得自己從一個小牢房換到了一個大牢房裡,伙食也由低等牢飯換成了高檔牢飯,但無論檔次高低,無論有沒有人守著,這個平王府,對她來說,始終還是一個牢籠。她想上街去逛逛,還沒走到門口,南宮傲就會出現,然後告誡她:“殿下此番出去,極有可能會遇上四公主,只怕她會對殿下不利。”
吉祥怕死,更怕與那個不講理的公主糾纏不清,於是絕了出去走走的念頭,只在這偌大的牢籠裡逛逛,舒活一下筋骨。反正已經被關了四十多天。再多十天也還受得住。
其實倒是南宮季雲過於小心了,四公主秦紅玉這些日子正忙著準備嫁妝呢,哪裡有閒工夫出來找吉祥的麻煩。
十日後,送嫁的隊伍啟程了,吉祥的馬車混在公主的車隊中,朝大興國駛去。
旅途不會平靜,這是吉祥早就預料到了的,每天歇腳時都會與那刁蠻公主碰到,能平靜才怪,只是吉祥沒想到,會這般不平靜。
出發後第一天中午,送嫁隊伍到達離南陵不遠的一座城鎮,已經有前哨隊伍先於主隊到達,包好了酒樓,驅散了沿途的百姓,恭迎公主鳳駕。公主車隊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那家酒樓,隨前哨隊伍到達那裡的四個御廚早就忙開了,車隊剛到不久,豐盛的午餐便擺上了桌。
秦紅玉坐在酒樓最寬敞的位置上,身後站了一溜兒八個宮女,端洗手水的,端漱口水的,端茶的,拿毛巾的,拿暖爐的,拿坐墊的,拿裘皮披肩的,還有拿著筷子,大約是等著佈菜的。吉祥一進門就見這陣勢,總算明白為什麼公主要有八個宮女了,原來都是有用途的,而且還能同時用上。
她看見了秦紅玉,秦紅玉也看見了她,柳眉一豎,玉手朝吉祥一指,道:“你,過來給本宮佈菜。”
吉祥站在門口沒動,她雖然是個假公主,但好歹也是公主,若是去給秦紅玉佈菜,不只丟她自己的臉,更是丟了大興國的臉,但是這事兒她也不能駁斥,只要她一開口,這事兒保準會鬧大,於是吉祥只得假裝沒聽見,由歡兒和喜兒扶著,朝另一桌走去。
秦紅玉把桌子一拍,衝站在她身後更遠一些的八個太監道:“你們是聾了嗎,把那個醜丫頭弄來給本宮佈菜。”那幾個太監是知道吉祥的身份的,哪裡敢動她,這會兒見自己被自家這煞星似的公主盯上了,頓時覺得大限將至,兩腿發軟,兩眼發黑。
秦紅玉正要發作,恰好季雲趕到了,秦紅玉有了發洩物件,衝季雲道:“季雲哥哥,讓那醜丫頭過來給我佈菜。”季雲搖頭道:“她現在也是公主,品級跟你一樣,怎麼能讓她來給你佈菜?”秦紅玉撅嘴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她來佈菜,不然我就不吃了。”季雲無奈地搖頭道:“要不,我來給你佈菜?”
秦紅玉把面前的盤子碟子一推,紅了眼眶道:“你還沒娶她呢,就一心護著她,要是你娶了她,心裡還有我嗎?”這話說得無比曖昧,季雲頓時紅了臉,低聲道:“紅兒,不要胡說。”秦紅玉哭道:“我沒胡說,我不管,你要是還心疼我,就讓她來給我佈菜,否則我就不吃了。”她以為季雲無論如何都不會捨得讓她餓肚子的,但是這次卻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