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你是鼻子歪了還是嘴斜了?我摸到的五官可不是這樣。”
“你沒聽說過瞎子摸象的故事嗎?你摸到的也許只是冰山一角,其他的都是你擅自想像。”
“怎麼?你怕我把你想成天仙美女,到時候失望?”他笑著捏捏她的頰。“別傻了,你的外表怎麼樣一點都不重要——你前幾天不是念那本《小王子》給我聽嗎?‘真正重要的東西,是肉眼無法看見的’,而我的心眼,可是清清楚楚看見你的內涵了。”
她顫然揚眸。“你真的看見了嗎?”他真能夠不跟其他的男人一樣,不看她的臉,只看她的心?
“你不信我?”他裝怒,濃眉一擰。
她怔忡地望他,柔腸百結,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在胸臆縈繞。
她當然願意相信他,如果可能,她真希望能忘了他曾經用如何嫌惡的表情看著她的臉——
“我相信你。”
在鍾雅倫動手術那天,恩彤同時接到妹妹的來電。
“恩琳,真的是你?”她又驚又喜。“你這陣子都到哪兒去了?為什麼都不跟我們聯絡?知不知道爸爸有多擔心你?”
“我當然知道,我現在就在家裡。”白恩琳語氣尖銳,似乎並不高興聽到姐姐一連串的追問。“姐,你馬上回來!”
“什麼?”恩彤一愣。“為什麼?”
“我剛跟爸吵了一架,把他氣得心肌梗塞,送進醫院去了。”白恩琳急促地解釋。
“你說爸心臟病發作?”恩彤不敢相信。
“他現在正在醫院急救,你快點回來!”
要她回去?
恩彤遲疑,現在有另一個她很關心的人也正在開刀房裡,他拒絕了奶奶跟弟弟來探望,也拒絕幾個堂兄弟虛偽的關懷,只要求她的陪伴。
他只要她一個人,只想一醒來便見到她,她不能丟下他不管。
“可是恩琳,我現在——”
“你還在猶豫什麼?”白恩琳氣憤地打斷她。“你該不會要告訴我,你還要留在那男人身邊照顧他吧?”
“他現在正在開刀——”
“那又怎樣?爸爸也在醫院急救!姐,你怎能這麼不孝?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只記掛著那男人?你不怕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爸了嗎?”
“我……”恩彤惶然心驚。
她確實不該再猶豫了,父親正在垂死邊緣掙扎,她身為女兒,再怎麼樣也該隨侍身邊,即使父女倆感情稱不上親密。
“好,我馬上回去!”她下定決心。
答應妹妹後,她便匆匆離開醫院,趕往車站搭車南下,回彰化小鎮。
在車上,她撥了電話給鍾雅人,想跟他說明情況,他的手機卻沒開,打去辦公室,同事說他跟秘書到客戶公司開會。
該怎麼辦?
她擔憂鍾雅倫開刀醒來後看不到她會生氣,更怕萬一他視力仍未恢復,一個人獨自恐慌。
但她也擔憂父親,她從不曉得他有心臟方面的毛病,自從母親過世後,她便很少回彰化,只有過年時才會回去看他,想起這些年來,他或許一直默默承受病痛的折磨,她便感到無限歉疚。
妹妹罵得很對,她是很不孝。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奔波,她來到妹妹指示的醫院,詢問櫃檯小姐,找到父親的病房。
他已經從急診室住進病房了,這樣是不是表示他的已經脫離生命危險?
恩彤稍稍放下心,進了病房,見父親果然好端端地坐在床上看報紙,放鬆地微笑。“爸,你沒事了?”
白爸爸聽見她的叫喚,抬起頭,漠然瞧她一眼。“你來了。”
“嗯。”她走向父親,在床邊規規矩矩地站著。“恩琳說你心臟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