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就自己一人去死,要活……怕是活不的。
俯身蹲在離歌身前,葉貞勉力攙起她,目光微涼,容色微涼,“恭喜你,活了下來。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難逃。不過你放心,想來寧妃是願意放你在我身邊的。”
“我不會幫你,我也不會留下來。”離歌冷笑著。
葉貞低眉看了身邊的人一眼,“雀兒,你們都退下。”
雀兒頷首,領著一干奴婢退下去,空蕩蕩的東輯事殿前只剩下兩個秉性截然不同的女子。一個內斂隱忍,一個驕傲絕世。
“你覺得自己還有多少本事,還能殺多少人?你還想為月兒報仇嗎?還是你如今只想一個人灰溜溜的離開皇宮,去做你的江湖浪子?”葉貞不慍不火的說著,眼底透著冰冷的溫度。
“就算死,也好過留在這吃人的皇宮。我會帶月兒走,離開這個鬼地方。”離歌怒喝著。
下一刻,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離歌的臉上。
離歌愣了愣,卻又迎來一記耳光。葉貞站在她面前,容色沉冷,卻是狠狠給了她兩個耳光,眸色凌厲如刃,“醒了沒有?”
“葉貞!”離歌怒色,奈何身負重傷根本無法動彈。
“如果還不夠,我不介意多給你幾個耳光醒醒你蠢鈍至極的腦子。”葉貞冷冽開口。
離歌恨然,“我不會放過你!”
“好,這才是我所認識的離歌。你想殺了我嗎?是因為我才連累月兒丟了胳膊,枉死荷池。你真正該殺的人,是我!”葉貞忽然從袖中取出一柄匕首塞進了離歌的手裡,“來呀,殺了我!離歌,如果你想為月兒報仇,你就殺了我!我就站在這裡,有種你就殺了我!”
“別以為我不敢殺了你!葉貞,我不會感激你救了我!月兒胳膊,月兒的命,我都要討回來!”離歌叫喊著。
葉貞憤怒的嘶喊著,一把揪起她染血的衣襟,死死扣著她疼痛難忍的肩胛,“離歌你就是個孬種,你不是自詡會保護月兒嗎?你的承諾呢?你的信誓旦旦都被狗吃了嗎?月兒死了,為何你還不去死?你對得起你的義父義母嗎?你如今卻在這裡尋死,你就是個廢物,就是個垃圾,真正該死的人是你!”
“離歌,若你真有本事,就該站起來殺了我,殺了葉蓉殺了整個皇宮的人!我們都是劊子手,我們都是害死月兒的兇手,包括你自己!是你帶了月兒,是你讓她走入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宮牆之中,是你把她推在我身邊。離歌,你為何不問問自己,到底這個世上,誰才是始作俑者?”
“現在你還有臉在這裡喊什麼報仇?還要帶月而離開!你帶得走嗎?憑你是誰,就你這點功夫,能殺多少人?一萬兩萬還是成千上萬?離歌,我現在就可以明明確確的告訴你,月兒的仇我會報,不消你幫忙,你就滾回你的江湖,做你的逍遙浪子。我會守著月兒,我會是她的胳膊是她的手,而你就是最失敗的逃避者,沒腦子的蠢貨!”
話音剛落,離歌的匕首已經刺入了葉貞的肩膀之下,稍有偏差,就是心臟。
冰冷的刺痛讓葉貞的羽睫微微垂下,她低眉看著沒入身體的匕首,嘴角卻是一抹冷厲的笑,“這才是我所認識的離歌,才配得上月兒,喊你一聲姐姐。”
“為什麼要逼我!”離歌怒吼著,雙眸通紅,握著匕首的手忽然鬆了。
葉貞冷笑兩聲,“不讓你染血,你如何能收心?不讓你刺我一刀,如何能消你的心頭大恨?若是月兒見著,你說她會怎樣?許是會哭著喊著傷心欲絕吧!”
語罷,葉貞腳下一軟跌坐在地,她握住刀柄,忽然狠戾的拔出來,頓時鮮血噴湧,卻驚得離歌失了神,“你瘋了!”
望著自己滿手的鮮血,冰冷的匕首綻放著嫣紅的鋒芒,葉貞慘白無光的面頰笑得夜裡的曼陀羅,詭譎而陰戾,“離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