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頭。但枕頭已經醒過來了,她逐漸對我的身體有了興趣,並且日漸著迷。這是所有被覺醒的女人都要犯的通病。而這時我已確信自己不會找她做老婆了。我仍然沉迷於對洪玫的思念裡,無法自拔。 石留上完課後紅光滿面,精神十足。這一點不像我,我一上完課就像一隻癩蛤蟆,軟塌塌的。有人耐力好,站一天也不累,譬如說石留。有人說這是鍛煉出來的,但我鍛鍊不出來,我站兩個小時就趴下了。當然這也與事業心有關,石留熱愛教育事業,我對教育事業一點也不感冒,對學生也沒興趣,當然我喜歡的學生除外。石留有一顆仁慈博愛的心,她對誰都一視同仁,關懷備至。所以她年年評先進,年紀輕輕就當了講師。我比她學歷高,教齡也比她長,如今也就是個講師。 我坐在石留房間裡,看到她進來就說,前輩,上完課了?石留一張紅臉愈發紅了,她說,領導,別埋汰我。說完跑進洗手間洗手,跟著拉尿。她的尿是一陣陣的,拉得馬桶裡的水嘩嘩響。我想她肯定四節課都沒有拉尿,一下課就有學生圍住她七嘴八舌提問,無論怎樣無聊的問題,她都會耐心盡心地回答,以免傷了學生稚嫩的心,所以她常給尿憋得滿臉通紅,一回到宿舍就急著解褲子。一開始她做這些動作很不好意思,那時我們還只是接吻和摸摸乳房,後來她慢慢習慣了,尤其是在我們做愛以後,她甚至當著我就急不可待地把褲子拉下了一半或者把裙子掀到露出屁股,這才匆匆跑進廁所。
《面朝大海》第四章三
軍伐當了辦公室主任後搞了一套改革措施,其中重要的一項就是限制學生的日常用品,譬如毛巾只能一條,茶缸一隻,鞋兩雙,牙刷一把,牙膏一支等等。還有牙刷牙膏用完要放進抽屜裡,這一點學生群起反對,大家都是從小受愛國衛生運動教育的人,誰都知道牙刷放在不通風的地方容易生細菌。我對軍伐的改革措施嗤之以鼻,堅決反對。但軍伐說這是校長辦公會議決定的,校長辦公會議我沒權參加,也不知道他是唬我還是真有其事。而且我的許可權就是執行,不是決策。回到宿舍,我對石留講了這事,石留卻沉默不語。 學校有項傳統的功課叫早練。每天六點鐘起床鈴一響,學生要在十五分鐘內到操場集合,先在操場操練,再跑步,從學校門口順著馬路沿一直跑到鎮上,回來洗臉刷牙再去吃早餐。我做老師時,每天都睡懶覺,有時睡得像個死人,外面天翻地覆也不知道,有時給鬧醒了,聽到外面一片噪聲,很是反感。我做了辦公室副主任後,軍伐每天都來敲我的門,要我跟他去督導學生操練。這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早知道做主任還有這項福利我就不做了。我站在軍伐身邊,看著學生一臉痛苦地走著方步,我也跟著痛苦。那時周怡就在佇列裡對我做鬼臉。她感覺我比她還難受,她就特開心。 周怡是我老鄉。她在武漢長大,後來跟著父母移民深圳。她到學校的第一年沒找到機會認識我,所以倍感孤獨。這是她自己說的。第二年我開始教她,第一次課我就讓學生寫自傳。寫自傳有兩個目的,一是畢業後要用,一入關人事處就要學生交自傳,我是教公文的,學生的自傳寫不好我要負責任,所以一早就要讓他們練,練到畢業時如果還不過關我就勸他回家耕地;二是我有考據癖,特別喜歡考證學生的歷史,有的學生很調皮,把過去藏得很深,害得你教了幾年書仍然不瞭解他們,所以必須佈置這項功課給他們做,以滿足我考據的癖好。當然有的學生很狡猾,他們會把別人的故事拿來講給你聽,如果你不認真考證就會上他們的當。如果認真考證,要做的工作就多了,當然也有意思得多了。周怡的自傳寫得真是好,我情不自禁地在班上讀了,把她吹到了天上。這就為她找我製造了機會。 晚自習後周怡來我宿舍。她穿了件淺紅色的連衣裙,襯得臉上多了點血色,與白天課堂上的蒼白對比鮮明。我讓她坐在床上,給她泡了杯咖啡。我喜歡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