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燕帝真的暗中參與了*南疆一事?
墨青染的腦子一片混亂,眼前蒙優落璃步步緊逼,迫得慕紫琛不得不將長劍拔了出來,眼看就是一場惡戰。
“阿璃,好久不見,怎麼一直都不來中州看我。”清朗悅耳的聲音彷彿一道清泉,驅散了墨青染腦中的亂麻。
蒙優落璃看了看紫琛,又將目光定格在悠然出現院門處的那個白色身影,終於依稀憶起,“你才是阿……紫?”
微微點頭,踏著月光走入的慕紫蘇一襲白衣清雅出塵,漂亮得無法形容。
他臉上又恢復了那種溫潤如玉的微笑,毫無懼意的抵著蒙優落璃刀尖緩步向前走,在他溫柔微笑卻又自信非凡的注視下,蒙優落璃手中的匕首硬是刺不不下去,被他逼得一步步後退,直退到牆邊,怒聲說,“燕帝無道,你拿什麼來償還!又能給我一個什麼答覆。”
“現在的我,的確無法給出你想要的結果。”慕紫蘇平和的聲音似乎有種無形魔力,讓蒙優落璃臉上的殺機一點點瓦解。“但是我保證,全力調查此事,你是帶給南疆百姓希望的希巫,若是今日與我燕朝拼個兩敗俱傷,讓那些一直拿你作為精神支柱的南州百姓情何以堪!阿璃,你放心,我們在三月節上喝過酒,吃過肉,你就是我慕紫蘇的朋友!你的事,我一定會負責到底!”
蒙優落璃眼中的厲色緩緩消散,“若真是燕帝,你可會軾父!”
“大膽!”銀佩忍不住喝道。“你這未開化的南蠻子,竟敢口出狂言——”
“住口!”慕紫琛厲聲打斷她。
墨青染揪緊了心,在這種情況下,慕紫琛無論怎樣回答,都會引發一場軒然大波。
眾目睽睽,若他點頭,那麼蒙優落璃走後,他必會被燕帝一怒之下以‘謀反’為罪名,打入天牢;若他搖頭,深感上當受騙的蒙優落璃必定會將抵在他胸前的匕首刺入心臟,血濺三尺!
然而慕紫蘇神態依舊從容優雅,連眼神都不曾亂過,只聽他微笑道,“南疆百姓以孝為先,無父無君,是*也,阿璃孝心拳拳,卻要讓紫蘇做不忠不孝之人嗎?你定然是不得已才如此相逼,紫蘇身為人子,也希望盼到水落石出的一天,到時候如果給不了答覆,那麼我的命你拿走便是。”
蒙優落璃喉頭動了一下,“好,我給你時間。”
他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交給慕紫蘇,“安慶鼠患並不是我們所為,而是有人*控想借此謀取災銀,我們只是將城中的一部份鼠群拿來為已用,並沒有害過人。不過,海城縣令被食魂蠱控制住,如今東窗事發,他已經被害死了,鼠患也會慢慢消除,我只知道這麼多,希望可以幫到你查清真相——這是你想要的帳冊,上面記載的銀兩又流回櫟京,至於這些銀子交給誰,上面沒有寫。”
“多謝。”慕紫蘇接過帳冊,忽然間感到指甲一陣酥癢,似乎有無數蟲子沿著指甲縫爬進去,腦中眩暈了一下。
墨青染的呼吸一緊,“蒙優落璃,你竟對他下蠱!”
“是,這是我和他的約定,如果半年中他無法給我一個交代,那麼他就得履行自己的諾言,拿命來償!”蒙優落璃深深望向墨青染,像是要把她的影像印入心裡,“我知道你會解,但是我在這蠱上加了反噬咒語,你給他解蠱,我就得死。”
他的眼睛十分明亮,澄澈得就像當年那個仁者仁心的蒙優落璃,而墨青染的心底卻有一絲悲哀,如果她要救紫蘇,就等於親手殺了蒙優落璃。
至始至終,慕紫蘇臉上的笑意沒有變過,目送蒙優落璃一行人走出院落,溫潤笑意才迅速消失,他連看都不看墨青染一眼,轉身便走。
墨青染急聲道,“紫蘇,如果不解除巫蠱,你只有半年時間……”
但他離去背影是那麼絕決,連腳步都不曾放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