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身份證麼?”陸水寒嘲諷地搖頭,在女頻工作,還真讓他碰到過這樣的女孩子,毫不掩飾地,想要離開大陸,去香港啊去澳門啊去臺灣啊去英國美國德國啊!可是,她們能夠交換的,卻只有自己的一副軀體。
“當”地一聲,身後,傳來瓷器掉落的清脆響聲。
陸水寒轉頭一看,消瘦的女人蒼白著臉,眼神空洞地盯著螢幕。
“女人?”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他試探地喚了她一聲。
女人被喚回神,慌亂地蹲下身子,去撿那些已經碎掉的瓷片。
“別,女人!我來。”陸水寒忙扯住她的手,卻不小心將她手上的瓷片帶出,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鮮紅色的水珠,隨著瓷片飛出,在空中張揚起高高的拋物線。“女人,你沒事吧!”焦急地想要將她的手攥過來,女人卻蒼白著臉奮力後退。
掙脫他的手,狼狽地坐在地上,滿眼的空洞,帶著瘡痍和淒涼,深深地爬上他的心。
心臟似乎要停止跳動。
她,究竟怎麼了?
“出去。”清涼的女聲在臥室裡流轉不止。
“女人!”不可置信的眸子,瞪著她忽然絕情的臉。
“出,去。”面無表情的面容一字一頓。
“女人,你到底怎麼了?”顧不得心底爬上來的恐懼,陸水寒慌忙湊近她,想要將她攫入懷裡,褪去這突然而來彷彿就要失去她的害怕。
“出去!!”一向冷情的聲音,忽然拔尖了音調。彷彿在深夜徘徊的無人走廊裡,那一聲長長的嘶鳴。如詛咒。
大吼過後的女人大口大口地喘氣,跌落在床沿的陰影裡,狠狠地抓住手上破碎的瓷片,一滴一滴的鮮血,從她的手指縫裡,溢位,滴落,濺起絕美的血花……
想要接近她的身體,僵硬。
大手在身側,死死地握緊。直到指甲將手心摳出深深的月牙印記,仍然毫無感覺。
“女人,有什麼事情,你就不能跟我說嗎?”
“女人,我真的就那麼不能讓你信任嗎?”
“女人,你說過不趕我走的,你要食言了嗎?”
“女人,哪怕我愛你愛得這樣小心翼翼,你還是沒法接受嗎?”
“女人……”
一句一句,帶著眼角洶湧而來的液體,似蒼空裡悠長的木魚聲。他掩藏著他所有的自尊與驕傲,只為搏她紅顏一笑。可終究,仍然空夢一場。
“出去。”清冷的聲音,似乎只會重複這兩個字。
空洞的眼神裡,沒有半點情感的波動。彷彿他,只是她的陌生人。
終於,男人鎖住她的視線,輕輕地移開。垂下,勾了個嘲諷的笑容。瀟灑地起身,步子,卻如千斤般沉重。每一步,帶著沙沙的音響。
男人的心,一直提在胸口。只要她輕輕地“唉”一聲,他馬上回頭。不顧一切的回頭,只要她還有一絲一絲的,牽掛於他。
很可惜,一直到他出了門口,消失在她的視野。
男人還是沒有聽到夢裡的聲音。
女人,我走了。
鐵門哐地一聲被關上,只是一縷清風,在無人時的嬉笑而已。
跌落在床沿的女人怔怔地抬起滿手的鮮紅,直到,那晶瑩透亮的淚珠,滴落在一片紅色當中。慢慢地暈開,融了進去。
“哇……”女人終於忍不住,瑟瑟地抱著雙腿,大哭起來。
媽媽,你不是,你不是……
舅舅,你不要罵我媽……
外婆,我會很聽話……
“葉家的臉,都讓你丟光了!!你還回來幹什麼?”
“寡婦的命!走的時候怎麼不見你說過一句好話?”
“叫你不要去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