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造這場戲的人正是大將軍。”
原本清晰思維混沌成一團,腦海裡似有一條模糊線索卻又難以抓住,白綺歌的直覺告訴她蕭百善並未說謊,一切的一切,有著她不曾知曉的內幕。
懸於半空的橫刀終於無力垂下,蕭百善暗鬆口氣站起身,為防再次激怒狐疑的白綺歌不得不保持三步遠距離,急切語氣緩和許多:“大將軍待皇子妃寵愛有加,軍中將士有目共睹,縱是別人猜忌揣測,皇子妃萬萬不該疑心大將軍苛待於你啊!這幾日面上看著是皇子妃與白公子備受煎熬,其實真正不好過的人是大將軍,皇子妃許是沒注意吧,才幾天的功夫,大將軍整整瘦了一圈。”
“蕭將軍有話明說,易宸璟到底在搞什麼鬼?”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蕭百善又語焉不詳只說些易宸璟的好,頭腦一片混亂的白綺歌放棄了獨自思考,索性皺著眉頭直白開口詢問。
“大將軍前後態度變化之大,皇子妃就沒有懷疑過嗎?”蕭百善全然不理會白綺歌的焦急,而是慢條斯理髮問。
“這……”白綺歌遲疑。
的確,經蕭百善這麼一說她才猛然發覺,易宸璟在易宸暄來之前的百般溫柔與後來的決絕冷酷實在是天壤之別,她怒火攻心將罪名都怪在他的偏執性格與陰晴不定上,卻沒有仔細考慮他的心情——朝夕相處間他的變化不是都銘記在心裡嗎?生死當前他不是寧願用自己性命守她安全嗎?他雖食言過卻一直努力堅守著不離不棄的誓言,這樣的他,這樣的易宸璟,有什麼理由因為已明朗一半的真相而捨棄她呢?
他的變化太過迅速劇烈,如此不真實,而她激動之餘竟毫不猶豫給他貼上背棄承諾的罪名。
眼中神色激烈變幻著,蒼白麵頰上顯出迷惘之色,白綺歌的手開始發抖,抖到無力鬆開,橫刀咯啷落地。
“他沒有怪我,也沒有非要小羽死不可,是嗎?”
蕭百善緩緩搖頭:“是不是末將不清楚,末將只知道大將軍深愛皇子妃,絕不會因為五皇子的出現或是什麼秘事斬斷情絲。皇子妃是沒有看到他在人後的樣子,大將軍總是望著虛空發愣,茶飯不思,魂不守舍,當真對皇子妃擔憂思念得很。”
如果易宸璟真的如蕭百善所說心心念念牽掛著她,為什麼要步步緊逼令她幾欲瘋狂直至逃離?
“寧老闆留下的酒委實霸烈,可是不喝的話,醉從何來?”蕭百善見白綺歌有所動搖,低低開口趁勢追擊,“看守囚籠計程車兵是大將軍特地更換的,都是末將最信得過的屬下,就算拿刀逼著他們也絕不會翫忽職守跑去喝什麼酒,現在他們正清醒地坐在營帳裡。還有,皇子妃以為,大將軍將火刑之事公開宣佈是為了什麼?臨行前吩咐給白公子好吃好喝養足體力又是為了什麼?皇子妃是個聰明人,真的連這些都想不通?”
便是說,蕭百善和看守士兵根本沒喝那酒,他們是在裝醉;是說易宸璟故意讓她知道白灝羽將要執行火刑,想要救人就必須有所行動;是說,他了解她,早知她會被逼無奈出此下策,所以事先提供所有逃亡必須條件為她大開方便之門。
單薄身影忽而一晃,踉蹌著後退數步。
她明白了。
哪有什麼絕情負她,又哪來的為紅綃不惜再次反目?易宸璟所做一切都是為了她啊!
沒有人比他更明白家人在她心裡的重要性,所以縱是怒火中燒、恨意難消,易宸璟最終還是選擇了保護她最重要的家人而背叛自己本心,放棄為紅綃公主報仇的事。他看似冷酷無情,先囚禁白灝羽又揚言與她無話可說不肯見面,實際上是在做給人看吧?為了躲避某人耳目,讓人相信他們已然決裂。
“為什麼他不告訴我?”喉中酸澀,白綺歌低聲輕問。
他若明示一切都是為了矇騙易宸暄,她再委屈也不會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