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他交往看看,現在也用不著承受他自以為是的分手宣言。
現在想想,打他一巴掌還真是便宜他了。
手掌心還隱隱麻疼著,卻有點後悔自己不是用拳頭回敬他。
大雨淅瀝下個不停,喬琳可以感覺到雨水自她額際滑落臉頰,冰冰涼涼的,降低了因羞憤而發燙的肌膚溫度及眼角的熱度。
她不是哭,只是太生氣了,剛剛竟然因為急著離開他而把麵包留在他車上,害她白白損失了五十多塊,氣得她眼淚都流了出來。
算了,就當作挨她一巴掌的報酬好了。
比起麵包,現在更重要的是該怎麼去籌妹妹的醫藥費,還有爸爸的債務,其它事情都不重要,包括她自己。
但是那麼龐大的金額,要她去哪裡生?
偷?搶?盜?竊?
唉,偷拐搶騙的事情她還真的做不出來,況且要能偷搶到那麼龐大的金額,應該早就揚名國際了吧。
那還能怎麼辦呢?
賣?
ㄟ,賣身……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差強人意的上圍,還有身上沒幾斤肉的纖細身材,懷疑會有人願意出錢買她,就算秤斤論兩也值不了幾毛錢吧。
唉,那還能賣什麼?
她蹙起了眉頭,突然靈光一現,終於明白老天爺為何給人兩顆腎臟了,或許這就叫天無絕人之路?
雖然不至於籌足所有缺額,但至少可以先把妹妹送到美國醫治……
她再想想,頭髮留這麼長幹麼?都及腰了,或許賣一賣也比較輕鬆。
還有,肝臟好像會再生喔,少一塊應該沒關係吧?
霎時,所有亂七八糟、稀奇古怪的想法宛如潮水般湧入喬琳的腦海,就像落在身上的雨點一樣綿密,擾亂她的思緒,也模糊了她的視線。
突然一陣尖銳的煞車聲在她耳邊響起,還來不及搞清楚狀況,她的身體已經飛拋在半空中,又重重的跌落在地面。
痛死人了,這是她第一個想法。
糟糕,該不會撞壞她的器官害她不能賣吧?這是她第二個想法。
模糊中她似乎看到一張緊擰著眉頭的臉蛋逐漸朝她逼近,還來不及開口教訓他開車不長眼,她眼前突然一黑,然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好暗好暗的深淵,她爬得好辛苦,可即使費盡氣力,她依然看不到前方,攀爬不到光亮的頂峰。
她好累好累,乾脆就這樣鬆手墜入黑暗中好了,這樣就可以不用再擔心對房東太太的虧欠、老爸的負債問題,還有妹妹——
不行!她不能丟下無依無靠的妹妹不管。
就算她再筋疲力盡、再怎樣心力交瘁,只有這個妹妹說怎樣她都不能放下。
為了她,她一定要醒來不可。
“你醒了?”
在她奮力的睜開有如千斤石般沉重的眼皮時,耳邊傳來一道充滿磁性的男人嗓音。
她還不太習慣光線,眨了眨眼,努力聚焦在俯身看向她的男人臉上。
慢慢的,那張輪廓跟昏迷前最後殘留的印象結合在一起——是他?開車撞她的男人?
“你……”
“你說什麼?”他低頭將耳朵貼向她的唇瓣。
“……”
“什麼?”他困惑的皺眉。
奇怪,她明明是很大聲的怒吼,怎麼聽起來卻氣若游絲。
“你……王……蛋。”你這個王八蛋,不會開車就乖乖待在家裡玩火柴盒小汽車,幹麼出來害人啊!完整句子在她心中怒罵了一遍。
斷斷續續的聲音鑽入男人的耳中,讓他的唇角輕輕揚了揚。
他起身走向外面,朝護士喊道:“麻煩請醫生過來一趟,病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