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還是壞了些。”王兆靖沉聲說道。
王友山又是微笑;淡然說道:“叫好的都是些什麼人;你想必也能猜到了;無非是不想繳稅;想要自肥的名流清望;咱們王家世代在徐州;對淮北江北的一切清楚的很;當年他李三才搏了大名;也得罪了不少人;這次為父回返京師;十有**還是做言官;為父又不是東林眾人;他害怕一些舊事被掀出來;所以提前過來賣個好。”
聽完這些;王兆靖的表情頗有些古怪;所謂的正道清流居然也這麼齷齪嗎?和閹黨相關相比;無非是一夥人撈了銀子被罵;而他們撈了銀子還要博個好名聲;想想真是好笑。
“這五千兩隻是第一筆;如果為父此去一切順利;應當還有後續;都說李家是通州群商之首;積攢下幾百萬的身家;看這個手筆還真是不假。”王友山感嘆說道。
到這時;王兆靖才反應過來;連忙躬身說道:“父親此去京師;用錢的地方一定很多;孩兒在徐州這裡用不到什麼銀子;即便用到;也不愁地方提取;這些父親大人帶走吧”
王友山搖搖頭說道:“你們用銀子的地方多;留著吧;為父當年辭官;落在身上好大情分;這次回去;該是收債了”
當時王友山急流勇退;給同黨空出來了位置;這就是天大的人情;若是一直閒居在家;那是無話可說;可這次還能回去;而且同樣有清要的位置等著;這些人情就會主動來還了。
和別家不太一樣;王友山一直對王兆靖講述這些官場勾當;所以王兆靖完全能聽懂。
王兆靖這時卻突然想到了別處;他鄭重其事的躬身問道:“父親;剛才父親所說稅監、礦監之事;是不是隱喻孩兒現在所做的;趙字營也是自成一體;若長久看來”
說到這裡;王友山臉上已經沒有笑容;看著王兆靖嘆了口氣;有些惋惜的沉聲說道:“當日我致仕回鄉;那時心思不穩;想的事情未免太多;疑心未免太重;卻讓你養成了這個習慣;這是我的錯。”
“父親”
“你今年中舉;已經可以出仕某地;算得上成年了;自己的事情要自己看自己想;對錯是一回事;利害是一回事;落在自己身上又是另外一回事;為父沒什麼說的;也不是做什麼隱喻;你要如何;你自己做;自己選。”王友山說得也很鄭重。
話說至此;王兆靖也只有躬身施禮。
這晚上;王兆靖失眠了;房中也不點燈;只是坐在床邊發呆;李三才這等東林魁首;士林頂級的清望;卻如此懂得生髮聚斂;在這等時候居然不顧清濁大筆銀子花下去;下面已經沒什麼王法;上面也是亂成一團的模樣想到這裡;王兆靖渾身一個激靈;從開始到現在;關於趙字營的事情;自己父親從沒有制止或者勸阻;沒有一句話讓自己退出或者劃清界限;只有自己在不斷的權衡利弊輕重;退出進去;難道
不知道為何;想到這個糾結的地方;王兆靖反倒睡著了;這一夜睡的格外香甜。
這次王友山的離開聲勢更大;徐州一地的官員士紳送到徐州和淮安府的交界處;官員不能離土;士紳們繼續相送;淮安府的一於名望則是在邳州那邊迎接;隆重熱鬧的恭送王友山回京赴任。
而徐州的市井和江湖上;大家都知道趙字營下了懸賞;要有家人;熟悉鳳陽和徐州道路;身手好的人物做事;做什麼大家不知道;只知道去了的人都先把家裡人搬到了鄰近何家莊或者徐州城內的宅院裡。
大夥混江湖;除了有場面有地盤的頭目這等;其他人過得也是苦日子;有錢的時候快活幾天;沒錢的時候也要勒緊褲帶;而且是刀頭上舔血;說不準什麼時候就交待在外面;家裡人沒個著落;稍微有個打算的;賺了錢也不敢花;只是交到家裡存著;防著以後拿不動刀子的時候養老;所以這一行外面看著威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