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小石頭村和周圍村寨的存糧也開始朝著這邊運輸;弄得煞有介事;可一個災民不曾看到;因為這邊早有規矩;乞丐之流視作難民;抓入田莊勞作;那些跑江湖的叫花子誰還敢來這邊;沒想到這設定今天用上了。
大鍋裡熬著稠粥;有管事的手拿筷子挨個大鍋巡視;把筷子插進鍋裡;筷子不倒這才算合格;如果筷子傾倒;就要立刻加米;就是讓這頓飯儘可能的實在些。
木碗木勺之類的都很粗糙;不過數量卻是足夠;因為那些來自山東的流民百姓們白天做活;晚上就在忙碌這個;做出一個木碗木勺;就可以得到一文錢;做出五個;則是六文。
來自鳳陽的流民並不比當年從山東過來的好多少;唯一的優點就是不那麼瘋狂;他們就是在絕望的尋找;找個能有條活路的地方。
在何家莊這裡喝了熱粥熱水;很多人都是嚎啕大哭;也有很多身體稍差的;在到達何家莊的時候倒斃;緊繃了許久的那根線突然斷掉;整個人都沒有辦法撐下去了;因為這個;在距離何家莊不遠處還單獨弄出一片空地;這片空地專做燒埋;火光沖天;黑煙沖天。
還真有這麼多流民過來;徐州上下知道訊息的人都是目瞪口呆;不過大家也鬆了口氣;因為事先已經搭建了粥棚;不擔心出什麼大事了;也有腦子聰明的多想了想;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些人會來?或者搭建粥棚就是為了吸引流民過來?當然;聰明人都不會亂說的。
也有人驚訝;說幾千流民匯聚而來;徐州這邊趙字營可能打過招呼;所以沒有人驚動;可鳳陽府宿州地面上怎麼可能不知道?還有在這個時候往來於鳳陽徐州兩地的行商說;他們走在官道上也不曾見到什麼大隊的流民;倒是偶爾會看到官兵和團練;倒是偶爾遠遠看到百餘人的隊伍;可到了跟前就發現人不見了;再細看;發現人都躲到了道路兩旁或者是山上。
鳳陽府的流民就是這麼百餘人一小隊的前行;由隊伍裡精於之人率領;然後又有徐州地面上的嚮導帶著;然後在州府邊境之處匯合成大隊;在進入徐州境內的時候;就有人分發於糧和救濟。
天氣已經變冷;凍餓交集的流民很多死在官道上;不過沒有人悲慟惋惜;現在他們前方總算有一絲希望了。
但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不是每個人都想逃難了;凍餓絕望;讓他們覺得做牛做馬做奴僕也還可以;畢竟那是活著;也有大批的人從山林中走出;回到自己家鄉。
可回去歸回去;那些佔據了他們土地的人卻沒有一粒糧食給他們;由他們自生自滅;等到開春播種的時候他們才有價值。
經歷過這個之後;有些人只能重新開始逃亡;只不過鳳陽府的規矩是在鄉為百姓;遊蕩別處則為流賊盜匪;格殺勿論。
被殺、餓死或者去徐州尋找那一線生機;腦子清醒的人都知道怎麼選擇;也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向北走;萬曆四十四年的年末;鳳陽府周圍的廬州府、滁州、淮安府、揚州府等地;人市的價格都是大跌;不管是用作於活的成人;還是那些用途廣泛的男童女童;價格比往年都大跌了三成不止。
流民在何家莊短暫停留;吃些東西;經過簡單篩選之後;會有趙字營的連隊護送前往蕭縣和碭山的雲山寺下院以及田莊;有的流民會在那裡被安置;有的則是等待黃河封凍;然後渡河前往孔家莊那邊。
現在黃河上已經有了浮冰;行船艱險萬分;只能等待了。
“第一次三千五百餘人;第二次三百多人;第三次一千二百人;第四次五百人;這三天沒有人來了;這些人蕭縣下院的田莊足可以安置;甚至不用碭山那邊。”在何家莊趙進書房中;趙進和夥伴一於人聚眾商議。
聽著如惠這麼說;趙進臉上沒有一絲輕鬆的表情;他轉頭看向跪在一邊的鐘功輝問道:“你說最少還有六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