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進從座位上站起來,看著牛金寶說道:“從此刻起,你跟在我身邊,我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牛金寶一愣,沒想到這趙進說得這麼直接,但同一時刻,牛金寶徹底鬆了口氣,知道自己不會憋在那家丁團裡枯燥終日,他還有點期待,這趙字營的場面看起來和其他大豪的沒什麼不同,可實際上卻有很多不一樣的地方,自己跟著走下去,或許能看到從前看不到的東西。
愣愣神之後,牛金寶也知道說幾句場面話,他抱拳深深作揖,粗著嗓子肅然說道:“請老爺放心,若有人想對老爺不利,要先從在下身子上踏過去。”
趙進笑著點點頭,朝身邊一揮手,一名家丁端著木盤走了過來,直起身體的牛金寶看到,木盤上有自己的短斧和短刀,已經洗刷的很乾淨,連握持處的布條都已經重新纏過,趙進上前接過木盤,端到牛金寶身前說道:“這是你的兵刃。”
看著“嶄新”的短斧和短刀,牛金寶腦海中突然有個古怪的想法,只要自己抓起兵器動手,那麼趙字營的幾個頭領就完了。
這個想法只是在牛金寶腦中一閃而過,當趙進端著武器走過來的時候,牛金寶已經感覺到屋子裡氣氛的不同,他能看到趙進手臂緊繃,如果自己有所動作,他一會立刻掀翻木盤後退,另一邊的小個子會立刻攻擊自己的下盤,而那位秀才模樣的年輕人隨時可能抽劍,還會準確無比的刺向自己的咽喉,因為這年輕人一直瞄著那邊,至於身後那位黑瘦的漢子,只怕此時已經把飛刀摸出來了。
牛金寶後退一步,讓自己沒辦法發力,躬身接過了木盤,這個分寸還是要把握的。
等他接過木盤之後,屋子裡這微妙的氣氛才消失不見,趙進笑著坐了回去,牛金寶沒急著裝備自己的兵器,只是將木盤遞給家丁,自己背手站到了趙進的身邊。
“小勇,你和他說說吧!”趙進對邊上的劉勇說道,雷財專在南京之後,劉勇就要徐州和清江浦兩邊跑了。
“咱們的人去了河南,一去打聽這牛金寶的事情,真是無人不知,但都傳得神乎其神,說是那道觀作孽太多,佛祖派金剛下凡除惡,牛金寶就是金剛化身,現在官府雖然畫影圖形緝拿,可百姓卻私下刻了牌位祭拜,有士紳大戶甚至還按照牛金寶的模樣做了金剛雕像,在家裡每日香火供奉”劉勇侃侃而談。
牛金寶張大了嘴,滿臉驚愕,他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而屋中諸人看向牛金寶的眼神也都多了不少善意。
“老牛,以後要做我家大哥的護法金剛,什麼風吹雨打的都要擋住了!”劉勇半開玩笑半是認真的說道。
“一定,一定,我不過是為兄弟們報仇,怎麼就,怎麼就”牛金寶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嗓音卻已經沙啞起來,說了兩句之後,卻是低頭,用手只在臉上亂抹。
牛金寶殺人的時候那裡想到過會被民間香火祭拜,他本就信佛唸經,聽說有人把他當成金剛,加上今日被承認接納的放鬆,即便是牛金寶這等見慣風浪血腥的心志,一時間也是激盪異常,沒辦法控制。
“帶上兵器,跟我去見客吧!”趙進招呼了一聲,起身向外走去,牛金寶連忙答應,手忙腳亂的將原來的皮帶綁在身上,刀鞘和斧鞘都在皮帶上,別在背後,整理完畢之後,快步追了上去,落在後面的劉勇使了幾個眼色,聶黑和兩名漢子默默點頭,也跟了出去。
自奉儉樸,但待客上卻不能簡慢,尤其是今天來的這位客人,松江餘家的餘二公子餘致遠和牛金寶的訊息差不多同時到了清江浦。
不管是從身份地位,還是從雙方共同的利益上,和趙字營的客人以及夥伴們相比,餘致遠都算不得什麼,可南京那家酒莊卻讓餘家和眾人截然不同了。
儘管趙字營沒有和餘家明說什麼,可在錦衣衛的官署外開設一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