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腦子好些的都能隱約猜到,怎麼也是殺頭抄家的罪過,而且趙字營在江北無法無天,可餘家在江南卻要活得小心,開這個酒莊的風險實在太大。
趙字營當時抱的希望並不大,餘家拒絕了他們這裡還有別的手段,沒曾想餘家乾脆利索的答應了下來。
同生共死才有過命的交情,現在雙方一起做了風險這麼大的勾當之後,關係當然不同,餘致遠這次來,趙字營也是重視的很。
在周學智的安排下,清江浦最好的客棧已經空了出來,宴飲也安排在客棧裡,廚子是某豪商自家的名廚,想要巴結趙字營的人不要太多,這些資源輕易就可以調集起來。
重視歸重視,趙進只是領著王兆靖過去相見,按說石滿強、劉勇還有周學智都該參與進來,但趙進不想讓對方和趙字營的交道太深,現在還沒到那個時候。
“見過趙兄,見過王賢弟,你我同年趕考,卻沒在京城見一面,真是遺憾。”雙方在客棧見面,餘致遠笑著招呼。
他年紀比趙進和王兆靖都大,不過稱呼上卻有不同,這也是考慮的周全。
在王友山的來信上趙進知道,這位餘二公子也未曾考中,可也看不出什麼頹唐消沉的神情,灑脫的很,看著瀟灑自如的餘致遠,趙進心裡也有些感慨,這人是個八面玲瓏的性子,可這樣的風流人物,卻在漕運改海上很執拗,可見人都有放不下的東西。
趙進笑著點頭回應“餘兄弟這裡住的習慣嗎?”,王兆靖也笑著拱手回答說道:“去的急,回來的也急,卻是沒來得及和餘兄見面。”
客氣應對,趙進和王兆靖一起去過京師的事情卻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在下呆到發榜之後,王賢弟這一榜未中,再過三年定然高中,看眼下這局面,只怕還用不了三年。”餘致遠笑著說道。
這位也是敢說話了,會試三年一次,但特殊情況會開恩科,眼下這局面能開恩科的可能就是萬曆駕崩,新皇登基,說得再深些,也算咒萬曆天子活不過三年了,這句話就夠得上殺頭滅門。
還真是敢說,趙進和王兆靖對視一眼,都是笑著搖頭,餘致遠也不過隨口一提,剛要說起別的,王兆靖卻很堅決的說道:“不去考了,這次考過,算是見識過了,下次也就不必去了。”
聽到這回答後,餘致遠一愣,搖頭笑著說道:“你我倒是想到一處去了,考上了又能如何,想做的事情做不得,被套在那框子裡,以後我也不去了。”
說話間來到了客廳所在,跟在餘致遠後面的那個是餘家的管家,上次也都是見過,知道不是外人,說到這裡的時候,這位管家卻忍不住輕聲嘆了口氣。
眾人落座,管家出去安排,順便將餘家的僕役打發遠些,牛金寶卻跟了進來,背手站在趙進的身後。
“好一位壯士。”餘致遠還真是面面俱到,誰也不會怠慢了。
“華叔一直想我在功名路上走得遠些,不願我折騰什麼漕運沙船的勾當,這次沒考中,我覺得心裡輕鬆,他卻失望得緊。”
餘致遠雲淡風輕的聊天,做足了客人的風範,不過下一刻馬上說到了正題:“佛郎機紅毛人的火銃到現在還沒有找到,餘某辦事不力,請趙兄多多包涵了。”
“無妨,餘兄弟一直留意著就好。”現在兩邊的合作,南京那家酒莊才是最要緊的,火銃反倒次要了。
“趙兄或許不知道,現在閩粵洋麵上龍爭虎鬥,幾個龍頭大佬糾集著幾千條船幾萬好漢在那裡殺來殺去,連帶著佛郎機過來的商船也被牽扯在裡面,現在不幫著助拳,以後就不要在這片海面上找食了,這麼一來,洋船直接在那邊卸貨出貨,不來咱們這邊,一時間也就找不到火銃的路子,在下已經安排人去廣東福建那邊尋找,不過這樣的火器,想在陸路上穿州過府的也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