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時候停住,又是深吸了口氣,在馬背上放聲喊道:“本官是南京錦衣衛指揮僉事馬衝昊,本官這次率隊北上,是為了查辦徐州趙進謀反大案,你們不認得本官,你們難道不認得本官這身飛魚服嗎?”
場面變得安靜下來,只聽到馬衝昊的聲音迴盪:“本官是天子親衛,專司緝拿不法反逆之事,看到本官統領錦衣親軍前來,你們就不要再有什麼僥倖之心,不然擒獲罪魁之後,你們皆是從犯,你們以為眼前這些手段能攔住一時,就能攔住一世嗎?真等到朝廷大軍一到,爾等全都要化為粉碎,好自為之!”
這麼喊完,馬衝昊冷冷的掃視了面前一眼,有的馬車車伕面如土色,渾身不住的顫抖,可那些扛著杆子過來的人依舊沒有什麼反應,那個接話的粗壯漢子車伕也面沉似水,絲毫沒有驚懼。
掃視完之後,馬衝昊一帶馬匹,卻是迴轉,他身後的一干番子還有些納悶,在馬衝昊嚴厲眼神的逼視下,也都是紛紛迴轉。
“都堂,咱們就這麼算了?”有親信低聲問道。
馬衝昊神情緊繃,控制著坐騎不緊不慢的前行,肅聲回答說道:“還能怎麼辦,真要硬衝,如果衝不進去,還有了死傷,咱們就難看了,真到那撕破了臉的時候,這幫做生意的官面後臺都硬得很,咱們要吃大虧的,現在喊出那一番話,該聽到的都聽到了,輕重利害,他們自己會好好掂量。”
就這麼走了一段,馬衝昊又是低聲說道:“這次最要緊最關鍵的還是徐州,拿下了趙進之後,清江浦這邊就任我索取!”
聽到這話的人都是點頭,可馬六卻心細的看到馬衝昊抓著韁繩的指節已經發白,顯然是用力極大。
等馬衝昊一干人回到駐紮之處的時候,徐州參將周寶祿的使者已經到了,他帶來的訊息不少,先說參將周寶祿手下三百五十名親衛家丁已經整裝待發,隨時準備和大隊匯合,然後還說趙進趙字營如同驚弓之鳥,現在收縮隊伍,團聚在何家莊一代,準備負隅頑抗,但徐州百姓心向朝廷,只要大隊一去,必然馬到成功。
這樣的客氣話聽聽就罷了,馬衝昊一干人也不怎麼當回事,只是安排那使者回報,並且繼續打聽訊息,關於徐州那邊,馬衝昊也有自己的眼線,讓他鬱悶的是,到現在徐州還沒有亂,方方面面都穩的很。
上午去了一次之後,不管是南京過來的還是狼山來人,情緒都不怎麼高,不用催促,上上下下都在收拾整裝,準備早些出發去徐州。
馬衝昊倒是安排人放出了風聲,清江浦的豪商和內廷外朝都有勾連,靠山硬實,向來無法無天,莫說是旁人,就連南京和鳳陽兩位太監大璫過境這邊也刮不了地皮,只不過有些人送上程儀客氣而已。
這訊息一出,大家心情倒是好了不少,連這樣的大佬都討不了好處去,自家也不用想太多了。
“咱們這麼多刀兵,這麼能打,湊一堆洗了這清江浦不行嗎?到時候銀子、女人要什麼沒有,何苦低聲下氣的?”
“你腦子壞了?洗了清江浦之後你往那邊走,各處兵馬都來打你,難道跑到海上去,你有船嗎?”
“奶奶的,老子有刀,老子能打,還要受這幫富戶肥豬的氣,就算不能洗了這地方,咱們逼過去,想要讓咱們不動刀兵,就乖乖的把銀子拿出來,我就不信了!”
“小聲點,這話傳回南京,不用公爺出手,別人就要把你抽筋扒皮!”
“這不是說笑嗎?這清江浦大好地方,沒有城牆,也沒有兵丁護衛,看著就是一塊擺在桌子上的肉啊!”
下面議論紛紛,什麼樣的話都有,這些話也透過各種渠道傳到了馬衝昊的耳中。
“小的們越來越難約束了。”晚飯時候,馬衝昊和徐鐵彪、施坪敖幾個人在一起,議論起這個,忍不住感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