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的倉庫大使一樣,位卑權重,區區一個九品,能牽扯到內廷外朝第一等的大佬上去。
報出這麼一個名號來,等於是自承根底,不怕查訪,同時既然敢於自報家門,那麼這個訊息就肯定不假了,看來木淑蘭真得有難。
“說,從木淑蘭到東昌府開始說,快說,不要漏了!”趙進悶聲說道。
李玉良擦了一把眼淚哽咽著開始說起來,邊上的牛金寶想了想,卻去關上了門,然後端了一杯溫熱的茶水送到李玉良手邊。
剛說了幾句,陳昇就是勃然大怒,站起喝道:“混賬,我當時看小蘭那個親戚就不地道,這麼糟踐自家的孩子!”
李玉良被嚇得一愣,下意識的向後縮去,陳昇暴起這一下,實在是煞氣太重了。
“坐下!讓他講完!”趙進出聲說道,聲音也是不低,屋中又是安靜,趙進和夥伴們的態度各有不同,只有對陳昇是平等相對,這樣的呵斥還是第一次見。
陳昇卻沒有在意,只是氣呼呼的坐下,手狠狠的拍了下座椅扶手。
“小蘭這麼想不開,早些給這邊送個訊息,我們接她回來多好。”又聽了一會,王兆靖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木姐能派人出去打聽訊息的時候,趙進進爺已經成親了,當時木姐只要一走,她身邊那些人都得死,木姐也是為了他們。”李玉良出聲爭辯說道。
趙進沉默,眾人也無話,木淑蘭在東昌府的生活其實很枯燥,祈福做法之外,就被關在那個住處,沒有自由活動的空間,加上內鬆外緊提防的很厲害。
木淑蘭搞不好也在想,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現在畢竟長大,臨別前也沒有說要相守重聚,一方有了家庭更有了孩子,兩人之間隔著一個山東,不管從心裡還是距離上,都可以稱得上是天隔地遠,怎麼還會有再見的機會。
因為生活枯燥單調,所以可說的也不多,很快就說到了後面,李玉良被送回家中之後,臨清州市面上已經塵埃落定,當日裡儘管不知道是誰伏擊木淑蘭,可到現在看到那些鄆城總舵過來接收的人,來龍去脈,猜也能猜明白了。
“這幫該死的妖孽,一次次折騰,就該把他們殺個乾乾淨淨。”吉香咬著牙恨聲說道。
李玉良語速很快,唯恐自己講述耽誤救援的時間,可看著趙進面沉似水,沒什麼表情的樣子,他放緩了語速說道:“進爺,木姐總是提你,在沒有外人的時候,總是和我們提你,她總是想你,總是夢見你,總是說自己在徐州的那些事,進爺,去救救木姐,去救救木姐吧!”
他越說聲音越大,到最後喊了出來,趙進臉上依舊平靜無波,甚至眼神也有些漂移,並沒有看著地上的人。
跪在地上的李玉良焦急無比,當時木淑蘭被抓,他被送回家中,李玉良就已經想的很清楚,自己的爹儘管對木淑蘭很感激,平時也願意伸手幫忙,但在這個時候絕不會攙和進去,聞香教在山東的勢力龐大,無孔不入,沒有人願意招惹他們,李家財雄勢大,更不會去伸手招禍。
至於官府就更不會管,天知道那些吏目差役裡面有多少聞香教的信徒和眼線,且不說過去報信同樣會招惹禍端,木淑蘭的聖姑身份同樣要和官府少打交道。
思來想去,唯一救人的只可能是在徐州的趙進,李玉良聽木淑蘭說過太多次,那些打聽訊息的人也說趙進勢力很是了不得。
李玉良年紀不大,可因為出身的緣故,見識卻不差,當時對帶回來的那些傳聞根本不信,來到徐州這邊,也是沒有辦法的選擇,可被一路送過來,沿途所見所聞之後,李玉良就知道,想要救木淑蘭,只能依靠這趙進了。
一切說完,懇切請求,陳昇、王兆靖、吉香和劉勇幾人臉上都有焦急神情,不過在這個時候卻沒有人表態開口,大家都是看向趙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