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四十歲出頭的樣子,穿著一身半新不舊六品武將的官袍,上面還有幾個補丁,很是拘謹的大禮拜下。
趙進和夥伴們都在堂中,趙字營的核心圈子眾人,如惠和周學智還在外面接待客人,雷財則是忙著內衛,其他人都來到了堂中,之所以這麼重視,是因為這次的人是董冰峰的父親董吉科帶來的。
董吉科出面把人帶過來,也說明對這件事的重視,大家自然要出面接待。
大明文貴武賤,衛所世官軍將更是無人瞧得起,很多人都忘了衛所百戶也是正六品的武官,外人忘記了瞧不起,但衛所裡面的正式場合還是要穿著官服出來的。
趙振堂就是徐州衛的百戶,看眼前這個人的身份和年紀,看著像是趙進的叔伯輩,可行大禮的是年長輩高的,趙進只是站起來客氣的虛扶一下。
“小進也是咱們衛所出身,老趙那百戶身份肯定要留給他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董吉科笑嘻嘻的說道,沒有一點要動的意思。
見面之前,董吉科就已經說過這人的身份,是徐州衛的一個姓汪的百戶,這人沒什麼出奇特殊的地方,就是個老實巴交替上面辦差,管著下面軍戶種地的小武官,更準確的說,就是個小莊頭。
這種人物,在衛所裡或許有幾個人敬重,離開徐州衛就什麼都不是,也難怪論輩分身份什麼的都大過趙進,還是要恭恭敬敬的施禮,而且大家都覺得理所當然。
汪百戶早就被日子磨得毫無銳氣,在他身上看不出絲毫武官軍將的特徵,趙進他們甚至能判斷出來,這位汪百戶不懂任何武藝。
這個百戶不是一個人來的,趙進和夥伴們從一開始就注意到跟著汪百戶來的那個人,三十多歲的黃面漢子,和汪百戶長得很像,應該是兄弟的關係,看著有些虛弱,好像才傷愈病癒的模樣,汪百戶行大禮,這黃面漢子也行大禮,很是有些感慨神色,這些都是細枝末節,趙進他們注意到的是,這個黃面漢子身有武技,應該不算差。
有了董吉科那句話,汪百戶畏縮的開口說道:“在下來這邊,是想求進爺一件事,進爺是咱們徐州地面上主事的人,咱們徐州人那個”
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怎地,汪百戶說了一半就打了磕絆,一磕絆就更加緊張,直接說不下去了,董吉科微微皺眉,趙進和夥伴們大部分還好,吉香卻有些不耐煩,汪百戶臉色漲紅,結果越緊張越說不出。
汪百戶這邊緊張,他身後的那黃面漢子伸手拽了下,自顧自的作揖說道:“進爺和各位老爺,小的汪大剛,這是我的兄長,這次來拜見進爺,就是想請進爺給咱們徐州人主持公道,進爺若是願意出手相助,小的和兄弟們就是做牛做馬粉身碎骨也願意。”
說到後來,黃面漢子直接跪在了地上,又是重重磕頭,這個動作卻牽動了傷口,讓他臉頰一抽,董冰峰卻看出來了,開口問道:“你左肋有傷?”
“小的和大車幫的人火併,被矛刃擦了下,已經不礙事了。”汪大剛朗聲回答。
禮數也說不上週全,不過比起唯唯諾諾、窘迫緊張的汪百戶來說,卻強出太多,董冰峰轉頭低聲對趙進說道:“我看他動作還有虎口上的繭子,好像練過棍法,他那傷也是槍矛對棍容易受的傷。”
董冰峰從前練過棍術,對某些細節很是敏感,趙進點點頭,開口問道:“汪二哥細說說,誰在外面欺負咱們徐州人了。”
汪大剛精神一振,他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幹脆利索的進入正題,可隨即心中又有疑慮,這趙進一干人好大名頭,這何家莊附近好大局面,可這些人未免太年輕了,他們是不是被人當幌子推出來的,這樣的承諾到底好用不好用?
他這邊一遲疑,前面的汪百戶急忙回頭,難得帶了些急躁,吭聲說道:“老二,進爺問你,你還不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