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這邊,各帶了二百餘人的精銳,都是跟隨日子久了,錢糧溫飽的亡命武夫。
也就因為跟著久了,所以說話也是隨便,眼下外面的戰場上已經剩下最簡單的追殺,出去就是撈功勞,可官軍壓過來的時候,誰也不知道新練出的兵馬能不能扛住,若是打不過,這些帶來的精銳護衛就要護著徐鴻舉和夏仲進逃走。
交戰最兇險的時候,精銳護衛的頭目都在這莊子的高處觀戰,在那裡誇耀吹噓,說什麼這些苦哈哈哪裡知道殺伐,在外面就是待宰羔羊,要是和官軍見真章還是要我們出去拼命。
說歸說,可沒人真要出去,只說如果不是要護衛兩位爺,今日裡定當把官軍殺的大敗。
當官軍馬隊開始衝鋒,當官軍弓手開始漫射,田莊內這些精銳護衛都是鴉雀無聲,連誇耀都是不敢,生怕話說滿了被點將派出去,看著官軍這麼氣勢洶洶的,誰敢去露頭。
等到方隊出現,一步步向前靠,就那麼頂著官軍的箭射向前,不斷呼喊口號的時候,這夥精銳也都是暗地裡譏刺不停,說什麼若是這等送死也算能打,天底下豈不是人人能上陣殺敵,連娘們也算。
更有那老成親信的,還去徐鴻舉和夏仲進那邊建議,說現在局面險惡,等崩了就沒辦法收拾,二位爺還是現在走吧!
誰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大勝,那些整日裡就知道排列站隊,聽著鼓聲前進後退,不能跑不能跳,傻乎乎的呆在佇列裡不知道動,連馬步發力都不懂,就知道拿著長杆子向前刺殺的那些窮漢,居然就這麼殺退了官軍?
徐鴻舉和夏仲進身邊的精銳護衛們雖然狂妄,可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遠看戰場上的場面,雖說細節看不清楚,可他們也知道自己到這個戰場上得不到什麼好處,或許開始能好看些,可到了最後只有死和逃兩條路可選,更大的可能是,馬隊衝過來的時候就直接被踐踏成了肉泥。
不過大勝之後,衝到外面的戰場山,不光可以砍殺官軍撈取功勞,還能搜檢戰場發財,這樣的好事可不想放過。
“兔崽子,是不是忍不住了,都出去,都出去痛快痛快。”聽到屬下的懇求,徐鴻舉笑罵說道。
得到允許,下面轟然答應,上馬列隊,開啟莊子的大門蜂擁而出。
等那些精銳護衛出動之後,夏仲進忍不住低聲勸道:“二爺,咱們這幫部眾養刁了,這麼放出去,肯定要搶別人的東西,到時候自家人衝撞,鬧到教尊那邊不妥啊!”
徐鴻舉無所謂的擺擺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胃口大了那也是自己人的胃口,小的們什麼時候都記得孝敬,那些從徐州回來的人各個人五人六的,整日裡板著臉,忘了上下規矩,在咱們面前也不知道個恭敬賠笑,這些人就算有用也要防著,天知道那趙進給他們灌了什麼米湯,各個昏頭了,這些營頭練出來了,練兵的秘法咱們也知道了,那就要用咱們自己人,那才放心!”
聽徐鴻舉說完,夏仲進張張嘴,最後還是沒有出聲,只是開口說道:“二爺,這樣的大勝,該給教尊那邊報喜了!”
“報什麼報,我大哥那邊神通廣大,這邊大勝,他那邊會不知道嗎?”徐鴻舉笑呵呵的說道,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戰場吸引過來,這種摧枯拉朽的追擊讓他覺得快意非常。
“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夏仲進乾笑一聲,自去安排人稟報了。
萬曆末年,山東、河南、南直隸北部大旱,流民處處,當時聞香教為了奪取徐州,攪亂天下,組織了十萬流民南下,最後四五萬流民圍攻徐州,被趙進殺的大敗,俘虜無數,就是這一戰奠定了趙字營的基業,流民被安排到田莊裡耕種,被抽調出來作為團練,成為趙字營的基石,再接下來這幾年內,趙字營一直在收攏各處流民,充實自家的基業。
說起來悽慘,這些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