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是滿眼血絲,算計時間,他們昨夜能睡一個時辰就不錯了。
河壩決口處一片狼藉,能看到被沖垮的房屋,到處可見的垃圾,甚至還有家畜的屍體,但古怪就古怪在這受害的程度太小了,也就是決口處一處村莊被沖毀,甚至這村莊都說不上被沖毀。
“昨夜河壩突然塌了個口子,水從下面湧出來,然後那一處河壩垮掉,河水灌進來,好在巡河的人發現及時,這附近又有幾百人屯駐,喊著那村子裡的百姓一起將這個口子堵住,老天保佑,眼下這水勢還不大,不然這徐州城就毀了。”趙十一郎稟報這個的時候,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
表情雖然如此,可說這話的語氣卻是咬牙切齒,趙進已經覺得有些不對了,不過接下來所知道的卻讓他哭笑不得。
這個莊子靠近河壩,在徐州這邊靠近黃河的村寨都有個傳統,那就是修土圍,只不過這土圍不是為了防備響馬盜賊,而是為了防洪。
黃河這些年沒有爆發大的洪水,所謂水災也不過是漲水氾濫,村寨自己的土圍就可以擋住水,幾天後水自然就退了,何況這些年乾旱的季節居多。
趙字營能真正掌控徐州,動員人力過萬後,就開始興修水利,黃河河壩也一天天建設起來,這村寨也出了不少力。
不過就是這最近水勢漲起來的時候,沿著河壩的村寨都要出人駐守待命,然後這家村寨看著黃河一天天看漲,村子裡的人越來越是慌張,而且覺得官家修築的大壩都從沒頂過什麼用,這趙進沒名沒分的修築的大壩又能頂什麼用,雖說這大壩看起來很像樣子。
所以村子裡的青壯看守大壩的時候,就向村子這邊運土,這附近已經沒有什麼取土的地方,他們直接挖大壩的土,還想了個主意,用破竹筐之類的填在挖土的地方,外面鋪上草蓆再該上散土,不注意的根本看不到。
這舉動沒有進行幾天,因為趙字營加大了對河壩的巡查,所以沒辦法偷偷下手取土運土,但就是這一塊缺陷在今夜頂不住了,先是挖土的地方被衝出一個洞來,然後那處堤壩崩塌,黃河水奔湧而入。
黃河水勢一直在漲,但還沒到洪水的地步,所以這水衝進來之後,垮塌的堤壩起到了擋住的作用,然後巡視的人立刻發現,機動的連隊還有挖土村寨的民壯都被動員起來,不得不說,竹筐裝著土石的方法很有用,這很難被水流衝散,竹筐堆積然後加土,很快就將缺口堵住了。
堤壩一決口,早就在城外值守的趙十一郎立刻趕過來,同時安排人去給趙進送信,這個嚴令誰也不敢違背,不過堵住的很快,急忙又是派出第二個信使不計危險的向前追,這樣才有完整的訊息到了何家莊那邊。
說到這裡趙進總算明白了,怪不得決口的損失這麼小,怪不得趙十一郎如此咬牙切齒,也怪自己這些天對黃河汛情關注的越來越多,深夜一聽到訊息就是心馳神動,朝著壞處去想,卻忘了真要是有什麼大事,孫大林不會那麼鎮定的通報。
趙進看了看堤壩,又看了看滿地狼藉的地面,徐州七月難得有此時的溼熱天氣,夜裡跑過來,趙進已經滿頭汗水,他沒有去擦拭,只是深吸了口氣,站在趙進身邊的幾個人都很是緊張,他們極少看到趙進這樣的漠無表情。
“人都帶過來了嗎?”
“進爺問的是石頭窪的,都帶過來了。”
“從我這邊起,向東向西各三十里,把沿岸村寨說話算數的人都帶到這裡來,現在去辦。”
趙進命令一下,立刻有人向著四處而去,趙十一郎還想說什麼,趙進卻沒有理會,只是向大壩上走去,現在那缺口處正有幾百青壯在那邊奮力修補,趙進走到跟前說道:“大夥辛苦了,中午的伙食有犒勞!”
他說“犒勞”那肯定是葷腥油水之類的好飯食,正在幹活的青壯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