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散,兩個人居然都有了笑容,他們走的不快,這時候還沒出院子,先聽到外面馬蹄聲急響,一名家丁快步跑進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兩人好奇張望,卻被帶路的家丁催促,只得向外走去。
“其實真造反了也不錯。”崔文升輕聲說道,趙彥回頭瞥了眼,也不知聽清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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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年年初,海州港不怎麼忙,即便鄭家大幫的船隊進出變多,也沒有讓港口碼頭忙碌太多,有船來,大家辛苦一天,更多時候還是沒有船的,等到四月份前後,餘家船隊和其他海船才會頻繁來到,而鄭家這邊在福建和倭國以及南洋有大生意,間隔太遠,不會來的太頻繁。
李海鷗是逃到海州這邊的李家殘餘之一,地位只能說一般,他是李思閩的遠方堂兄,從前在船上做個小頭目,酒肉是不缺的,這次跟著廝殺出來,自家倒是落了二百兩的銀子,可小頭目是不要想了,直接被留在港口這邊做個巡丁。
本以為這巡丁就是當差管事的,沒曾想辛苦得很,有時候卸貨裝貨缺人手了,巡丁們也會上去幫忙,李海鷗開始不情願,後來看著自家上司也毫無怨言,也就悶著頭跟上。
雖然在這海州港呆的時間不長,李海鷗卻過得很自在,這邊規矩嚴,但待人公平,不用擔心自己是外鄉人受欺負,吃住之類的比不得做海盜的時候快活,可溫飽也是有的,這個也讓他很滿足。
唯一不滿的是在海州港口裡居然還有鄭家大幫的人活動,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的活動,鄭家和李家的人彼此都看不過眼,開始的時候私鬥衝突不斷,當參與衝突去農莊緊閉苦役半年的懲罰規矩一出,大家都是安靜了。
李海鷗最喜歡的差事就是去炮臺那邊瞭望值守,雖說輪不到他操控火炮,可那閃閃發光的銅炮和看著精巧細緻的炮架卻對李海鷗有極大的吸引力,畢竟他還不到三十,海上人對新鮮事物總是無比好奇,炮臺上的家丁對李海鷗倒是歡迎,不過隊正總是會吆喝提醒,讓李海鷗不是總看火炮,而要多瞭望海面。
“八爺,那炮上沾灰了,我來擦擦!”
“老李,在咱們趙字營稱呼職務就好,你叫我李隊正就是,再有,咱們徐州有個忌諱,千萬別用數目字加上爺來叫人,這可是進爺他們兄弟幾個的稱呼,再有,那不是灰,那是炮眼火燎出來的痕跡,再有,你小子看海去,別沒完沒了的盯著炮!”那隊正開始和氣,後來直接大吼,炮臺這邊一陣鬨笑,那李海鷗一邊訕笑,一邊快步跑到另一邊的望臺上,這個差事對他們來說其實就是休息。
在這個時節瞭望海面是件很無聊的勾當,就是將無邊無際的天空和海面,所以每過半個時辰,就會有人巡視望臺,看看有沒有人打盹瞌睡。
駐守在海州港的家丁們最近只會議論一件事,那就是埋怨第二旅為什麼不上戰場,只看到其他營頭立功,更有人危言聳聽的說道,再這麼下去,其他幾個旅會升為更大的編制,而第二旅只能原地踏步。
埋怨之後,大家又是暢想如果第二旅去戰鬥會怎麼樣?想象那些橫掃敵軍的場面,各個興高采烈,眉飛色舞,和不知外事的官軍士卒不同,趙字營有從上到下通報時事和局勢的慣例,大家都在想,如果和朝廷決戰,第二旅會對上什麼樣的對手。
不過炮臺上的火炮家丁還有些擔心,趙字營上下對這個海州港的重視誰都能感覺得到,這炮臺又是最要緊的要點,會不會就這麼一直守下去,沒有出戰的機會,誰要提起這茬,立刻會被痛罵。
正在這當口,卻聽到有人大喊道:“港外有船隊!”
卻是那李海鷗的吆喝,不遠處炮臺裡的家丁們各個站起,有人還在唸叨說“船隊算什麼,天天有船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