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別間隔在各旅各團的空隙處,一旦要接戰,這些大車和物資就可以組成臨時的工事。
“探馬回報,官軍那邊也是攜帶火炮,目前還沒有架上靜海城池,不知道是用在守城還是野戰,距離城池三里外靠近運河的位置紮營,要在河上設定防線,別被人趁夜潛水摸過來。”趙進的一道道命令下達。
接下來的情況就和當初在尚家莊的時候差不多,官軍大隊騎兵隨時做好了出擊的準備,但始終沒有動作,就那麼看著趙家軍在距離城池三里左右的河邊開始紮營。
估計官軍想不到這支徐州來的反賊兵馬這麼麻煩,本以為簡單規整一番就可以完成的營盤,卻一直到天黑還在忙碌,儘管沒辦法靠得太近,可也能知道做什麼,臨時紮下的營地,居然還要修築土壘圍牆,還要挖掘壕溝,搭建臨時工事。
在觀察的時候,連官軍自己都有類似於沿途士紳百姓的感想,這反賊比官軍還像官軍,服號兵器整齊這個就不必說了,做事也是一板一眼,攜帶的工具和傢什都繁多齊整,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工夫,投入了多少銀錢。
真正讓官軍糊塗不解的是趙家軍的兵卒居然還要參與勞作,自從停下到現在,輪班勞作已經快有一個時辰了,這些活計想讓官軍兵卒動手,恐怕是要動軍法動刀子威逼才行的,而且還很容易激起內訌兵變。
大明的兵卒你平時讓他做牛做馬苛待虐待都可以,但一旦出征就要順著來,至於這修築工事營盤,搬運輜重物資,若是被逼無奈,生死關頭,大家也會去做,可平常時候,有民夫徵用從來不自己動手的,大家願意紮營在城池村寨也是因為這個,有現成的房屋宅院,自然就沒必要去折騰什麼營帳,可為什麼這反賊兵馬就這麼勤勞。
反賊兵馬紮營的地方燈火通明,能看到剛剛勞作完的賊兵沒有去休息,而是替換外面值守的同伴,就這麼輪班進行,這讓城頭觀察的文官武將愈發不解,這反賊匪眾不應該是一群見利忘義的禽獸匪盜?不應該是無法無天的烏合之眾?這個時候難道不該四處搶掠,破綻百出?而不是一點空子都沒有給官軍留下。
當年宋金大戰,南宋劉琦守城,外面完顏宗弼攻城,金軍幾十萬鬧鬨的聲音響徹天際,而城內宋軍寂靜好似無人,大家都知道這個典故,難道此時這徐州賊軍不該鬧哄哄的讓三里外的城頭聽見,而不是這麼安靜整肅的勞作,想到這個典故的大軍文武,都不約而同的回頭看看城內,再看看城下,駐紮在城內城外的官軍紛亂嘈雜,天底下還不知道有什麼熱鬧集市能趕上這等喧鬧。
“自太祖起就不放心江南,這麼嚴整的陣勢會不會是南直隸的官軍假扮”有一名幕僚實在是難以理解,就提出了這個匪夷所思的猜想。
不過這猜想馬上被人苦笑著反駁回去:“天底下的官軍怎麼可能會有這般嚴整的陣勢,北直隸沒有,南直隸一樣沒有,都說陝西三邊精銳無雙,但我看那邊也不會有”
趙家軍的軍營紮好之後,場面愈發安靜,或者說因為官軍營盤的喧鬧襯托的愈發安靜,天已經黑了下來,官軍營盤這邊總算消停了,近八萬兵馬,小小的靜海縣城是裝不下的,先來的佔了便宜,後來的就只能在城外講究,但這樣也有個好處,兵馬調動起來更有隱蔽性。
在朝廷大軍文官武將們的認識裡,反賊兵馬先是停下擊退官軍鐵騎的騷擾,然後又辛苦假設營盤,在這個時候肯定已經疲憊不堪,如果夜間襲營肯定會收到奇效,搞不好看似嚴整的陣型,立刻會發生營嘯,全盤崩潰,有時候都不用真正殺進去,只要能造成驚擾,就會崩潰掉。
戌時將過,亥時未至,無論是靜海縣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