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州女真兵卒的確強悍,他們野性未馴,他們出身於苦寒的白山黑水,他們常年和蒙古以及野人女真死鬥,甚至因為漁獵養成了組織,但他們畢竟是人,他們一樣承受不了過大的傷亡,當看不到任何取勝可能
炮聲是個提醒,讓還在那裡堅持的建州女真官兵意識到,這一波攻勢敗了,他們非但沒有撼動援軍的“單薄“陣型,反而付出了慘重的死傷。
冷靜下來的建州上下突然意識到一件事,他們衝過來,對方被動應戰,戰鬥進行到現在,交戰的戰場非但沒有推進,反倒被打了回來,趙家軍那方正的軍陣好像個碾子,碾碎擋在前面的一切,靠前的人已經看到遍地的屍體和痛苦無比的傷員。
如果敵人也有同樣的死傷,那這戰鬥還值得繼續下去,可幾乎看不到對方倒下的人,趙家軍站在前排計程車兵都是帶著面甲,每個人都是穿著規格相似的重鎧,長矛長戟指向前方,邁步也是整齊劃一,這簡直就是銅牆鐵壁,這簡直就是堅不可摧,現在已經在這個上面撞的頭破血流。
拼殺中的死傷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停上去送死沒有任何效果,這支建州女真兵馬終於嚐到了火器的厲害,原來火器有這樣的威力,火銃可以打破厚重的棉甲和鎖子甲,好似重錘擊中,而火炮直接就是無法防禦,打的又急又快。
原本對火器的印象只從明軍那邊得來,明軍火炮威力大卻發射慢,落點幾乎是固定死的,只要注意閃避就沒什麼大危害,可現在登陸的這支兵馬完全不同,明軍的火器和他們比起來,就好像是年節時候所放的爆竹,實在不值一提。
火銃在前面響起,不斷有人倒下,炮彈在身後落地,一次次血肉橫飛,越是靠前的建州兵卒就支援不住,再不走,人就被困死在這裡。
參領佐領們呼喝督戰的聲音也開始變小,他們的旗丁是他們的本錢,如果這麼消耗下去,以後還會不會有補充,如今各個貝勒貝子都把力量朝著自己手裡收,哪怕搜山檢海抓來了野人補充,也不會放到自己手裡。
下面的兵丁想的簡單,不想死,不想打這種沒任何希望的戰鬥,如果自家戰死受傷,而戰鬥勝利,那家裡人多少會受到照顧,還有戰利品的分潤,如果這樣的戰鬥死在這裡,沒有絲毫的好處。
想通了這一點,沒有了那麼急迫的催促,建州女真計程車卒開始驚慌開始恐懼,終於有人忍受不住,丟下兵器轉頭就跑,一直都在勝利,一直都沒有敵手,一直到這個時候,建州女真的兵卒才發現自己可以逃跑,一個人逃跑,有人阻攔,有人意動,但響起的炮聲將所有人的心思都打得粉碎。
越來越多的人轉身逃跑,建州女真的陣列開始崩盤了,徹底崩盤了,虧得衝過來的時候隊形不那麼密集,回撤的時候沒有引起踐踏和自相殘殺。
但崩潰就是崩潰,身後的每一聲火炮轟鳴都讓這崩潰變得更徹底些,炮彈依舊落入人群,甚至跑在後面的隊伍還被火銃射擊了一輪。
莊劉領著各個連隊沒有繼續追擊,只是在站定的範圍內佈置好守禦,遼東向導們看著都有些眼暈,心想眼見著對方敗下去了,你們不乘勝追擊,反倒不緊不慢的在這裡挖坑填土,有你們這麼打仗的嗎?
出身於遼東的這些人見多了建州女真的勝利,看多了明軍的崩潰,從大敗到先勝後敗,從開始的氣壯山河到後來的狼狽奔逃,因為見的太多,所以對眼前的勝利根本沒有任何的信心,總覺得要趁勝追擊,殺更多的女真士兵,殺光了才徹底奠定勝利,不然的話就沒辦法安心下來。
“這韃子比起明軍來強不到那裡去?”
“咱們和明軍和流賊打,好像也是這麼打過來的,別人怎麼說韃子這麼強。”
“或許來的不是韃子主力?”
剛經歷過激戰的趙家軍登陸士兵們沒什麼興奮,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