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大罵,但是他充耳不聞,反而抬起頭來,直視著馬背上的陶千戶。
“大人,事到如今何必再誆騙我等?等回到京裡,我們就會當做替罪羔羊交給東廠,哪裡還會有命來伸冤?我等隨你回去是死無葬身之地,而大人你,自然能夠討到韓大人歡心,再得到更進一步的前程……”
“你!”陶徹稍微有些動搖了,大喊了一聲,“你都在說什麼胡話?”
“胡話?真是胡話嗎?不瞞大人說,厲釗之前被我等所殺,也是我等將他安葬的,在他的身上,我就找到了證物……”劉松平仍舊直視著對方,沒有任何退縮,“是韓爌韓大人授意他來追截魏公公的吧?既然他是,那大人你自然也差不多……大人,你說對嗎?”
“你汙衊上官,該當何罪?”陶徹的語氣變得更冷了,“真以為我在這裡就治不了你,非得把你們帶回京城嗎?”
“韓爌?原來是他……”旁邊的魏忠賢倒是馬上恍然大悟了,“也是啊,他是東林元老,哪裡甘心被楊漣他們這些小輩壓住一頭啊?定是想要從咱家這裡撈出幾分功勞來,為自己攢出重新回去內閣的本錢,呵,這老貨當初咱家就覺得不對勁,沒想到倒是這麼有膽識的人!”魏忠賢冷冷一笑,“只是,你們廠衛為何要聽他們的呢?哦……也對啊,聖上不喜歡廠衛,所以你們想要做出點業績來,讓韓爌幫襯著你們……嘿,真是好主意。”
魏忠賢很快就在腦中想通了這來龍去脈,然後又苦笑,“你們啊,就是想得不深,只看得到眼前啊……那東林的人哪裡是好相與的?你們聽他們的支使,那不就是與虎謀皮嗎?能得到多少好處?只怕到時候還是被人鳥盡弓藏啊!依咱家看,如今你們倒也不該做些什麼,靜等聖上回心轉意便罷了,省得……”
隨著魏忠賢的推斷,陶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他冷哼了一聲,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馬,引發了一聲嘶鳴,也打斷了魏忠賢的話。
“厲釗那小子,真是死都死得不明白,廢物一個。不過也好,他要是不死,我還沒法兒領這個全功呢,也要謝謝他一聲,只不過是跟東廠那邊要交代一下罷了。”陶徹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露出了一個不屑的表情,“公公不愧那偌大的名聲,果然見微知著,在下佩服!不過……既然公公現在已經自身難保了,那也不要再指點我等了吧?我等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韓爌要咱家怎麼做?”魏忠賢也不再繞圈子了,直接問,“厲釗找咱家的時候,就要咱家把暗中投靠咱家的朝臣的名單和劣跡都列出來,想必韓大人也是想要這份東西,來鋪自己的上進之路吧?哦,也對,然後還可以說動聖上斬了咱家,再給他添上一份為國為朝廷除害的大功……”
“公公既然都猜到了那又何必讓在下多說?”陶徹平靜地回答,“韓大人能入閣,就能在聖上跟前保住廠衛,他也用得著大家,所以公公你看,如今你都落到了這份上還能幫上這麼多人,這豈不是極好?”
接著,他還不等魏忠賢回答,就冷眼看著另外兩個人。
“你們既然已經聽到了,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們世世代代蒙受國恩,現在衛裡面處境艱難,你們理應出點力是吧?”他又擺了擺手,其他的人也從馬上下來了,“既然奉了上面的差事,既然沒辦好,那就得承責受罰。好了,我也不想跟你們多說了,你們就老老實實跟我們回京吧。”
他輕飄飄的話,在齊望的心裡卻引發了無可一直的波瀾。
“無可奈何?”“認了?”世世代代忠於朝廷,小心翼翼為錦衣衛辦差,最後卻只能得到這樣的結果?他們為了私利勾心鬥角,卻要我們底下的人來殉葬。
這天下……這天下哪裡還有公義!這忠心,到底能頂得什麼用?!
他只覺得憤怒得全身顫抖,就連喉嚨都變得乾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