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旁邊有這樣一塊荒蕪的空地,一定會損害到房仲的形象。真的不太好看,這塊賣剩的地一定害笠置不動產吃了不少虧。
話說回來,
我第一次看到這塊空地是什麼時候?跟那傢伙肩並肩站在這裡,是三年前的事嗎?不,已經過了五年嗎?五年有了吧。
那麼我居然跟那種人牽扯不清了五年之久嗎?
而這塊空地居然被閒置了這麼久嗎?
好陰暗。
離黃昏應該還早,可是暗得詭異。
是這塊空地很暗嗎?從方位來看,的確完全照不到太陽。只是就算這樣,也太暗了吧。這座死氣沉沉的城鎮街景整體都很暗,但這塊空地在當中也顯得特別暗。
通風也很差吧。大馬路上,灰撲撲、乾燥又骯髒的空氣呼嘯著吹過,這塊空地的空氣卻沉澱著,完全沒有流動,甚至有股餿味。停滯的空氣就這麼腐爛了。
可是沒有潮溼的感覺,反而是乾燥的。草看起來也像是枯了,簡直是乾草。要是點火,一定可以燒得很旺。這裡給人這種感覺。
但是草應該沒枯。
毫無節操地生長得如此旺盛,應該沒枯吧;可是一點都不翠綠。雖然茂盛,但不青翠。我覺得這是枯草的顏色。夏天才剛結束,不應該是這種顏色吧,彷彿只有這塊空地的景色是冬季。
而且這是什麼草啊?有學者主張世上沒有叫做雜草的植物,那麼這草也有名字嗎?
有吧。
倒是這塊地究竟開價多少呢?一定比五年前更便宜了。不可能還是一樣的價錢。賣不出去嘛。
這真是無關緊要。就算便宜得要命,我應該也買不起。即便買得起,我也不想買,所以更是無關緊要了。
我想著這種事,望著空地的草叢。
草微微地搖晃。
有微風吹過嗎?
誰?
那是誰?
隨便啦,我這麼想。
好了,這種空地看再久也沒用,我這麼想。
我在這裡拖拖拉拉些什麼?趕快離開吧,就在我轉身要往車站去的時候——一種近似麻痺、疼痛的奇妙感覺貫穿了我。
誰……是什麼意思?
我再一次轉向空地,視線回到草叢。
色澤枯萎、乾燥的高聳草叢中,
有個女人。
草叢裡站了一個女人。
大約是空地的正中央左右的位置,一個女人彷彿脫了力似地杵著。年紀和我差不多。女人面無表情,沒有笑,沒有生氣也沒有哭。
可是,
她好像在看我。
幹什麼?
那女人在那裡做什麼?
那張臉看起來脂粉未施、不健康、瘦弱、疲憊不堪。是因為光線不良才會看起來這樣?還是因為臉是從彷彿枯萎的褪色草叢間露出來,才讓人這麼感覺?
臉被草叢遮住,只看得到一半。
是因為這樣嗎?就算是這樣,那張臉也真陰沉。
她為什麼看我?
她是房仲的員工嗎?不,不可能吧。
沒那個可能。
做推銷業務的,
——怎麼會是那種表情?
那女人根本沒有表情。
好討厭。她幹嘛看我?一動也不動的。那樣動也不動地直盯著人家看,太奸詐了。我也,我也動彈不得。
我動彈不得了。
我只能看回去。
她在看,在看我在看我,從草叢裡。
她好像穿著深藍色的背心。是銀行之類的制服嗎?頭髮沒有很長,有點凌亂。怎麼搞的?這是怎麼搞的?
這詭異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