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激情昂揚,說到最後還壓了一個韻,是個順口溜。
原來猶豫了的人們,又沸騰了,大傢伙眼裡發光,紛紛說:&ldo;對對對對!&rdo;
陳勝利皺了皺眉頭:&ldo;同志們,你們聽我說……&rdo;
奈何下面的人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ldo;隊長,投票吧,投票決定吧!&rdo;
旁邊趙輝煌也跟著起鬨:&ldo;對,投票,民主的才是最好的!&rdo;
陳勝利無奈,看了看下面的顧老太,顧老太搖頭,沒說話。
沒辦法,大家都沉浸在三倍糧種,試試就試試吧,於是開始投票了。
就在大家熱火朝天的投票中,顧建黨站在靠窗戶的位置,透過吵吵嚷嚷的人群,向前面站臺看過去,就在那裡,劉瑞華耷拉著腦袋,面無表情地站著,脖子上掛著個牌子。
掛著牌子的人是不能抬頭的,也不能有啥小動作的,就那麼老老實實地彎著腰,耷拉著腦袋。
哪怕你腰痠了,也得彎著。
站臺上的劉瑞華,其實早已經麻木了。人們或許關注她了,或許沒關注她,可是她站在那站臺上,掛著那牌子,她會覺得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在注視著她,看她落魄看她丟人,眼裡帶著嘲笑的目光注視著她的一切。她想在周圍築起一堵牆,擋住這所有的一切,來保護自己脆弱的心不受侵擾。
而就在這時,有一道目光,彷彿透過所有的紛紛攘攘,向她望過來。
她猶豫了下,鼓起勇氣,微微抬起頭,望向那個地方。
是顧建黨。
他正看著自己。
他的目光帶著些許的憐憫。
然而就是那點憐憫,讓她彷彿燙到一般,慌忙把視線挪過去。
她不想被人憐憫,也不想拖累任何人,她只想痛快地嫁人,嫁給一個麻子也行,彼此來一場互取所得的交換。
如此,她不欠任何人的。
大北子莊生產大隊就這個糧種問題進行了全生產大隊的民主投票,投票結果出來了,孫建設笑了,陳勝利臉上難看了。
陳勝利叫陳勝利,可是這次他沒取得勝利,他敗給了孫建設買糧種的提議,社員們還是希望去購買這個三倍產量的糧種子。
散會前,孫建設拍了拍陳勝利的肩膀:&ldo;勝利,你是大隊長,按說這話不該我說,可是有時候你也太退縮不前了,敢幹敢拼,才能帶著我們社員過上更好的日子!&rdo;
他這話說得好聽,可任憑誰都能看出,他臉上那種勝券在握的得意。
這裡沒有硝煙,卻是一場戰爭,兩個年輕人為了這生產大隊的至高權利而進行的你死我活的較量。
陳勝利笑了笑:&ldo;你說的是,我以後注意,領袖說了,要聽取人民群眾的聲音。&rdo;
他雖然在笑,可是大傢伙都知道,他現在心情好不了。
在場所有的社員都看出了兩個人之間的那種較勁,大家多少有些不自在。
生產大隊隊長的任命是三年一次,每過三年就要選取生產大隊隊長,明年陳勝利任期到了。顯然孫建設很想當這個生產大隊隊長,他爹是會計,他家各方面不錯,成分也好,他也有文化,確實是夠資格的。
之前他透過他爹,已經開始攛掇這件事了,可誰知道陳勝利來了一個釜底抽薪,竟然讓他爹下臺了。
他心裡憋著氣,就想奪陳勝利這個生產大隊隊長的職位,也好讓他知道,到底是姓陳的厲害,還是姓孫的威風!
等到散會後,陳勝利過來顧家坐,顧老太讓兒媳婦點起煤油燈,豆大的燈苗苗旁,陳勝利一臉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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