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輕拍他的背。
“痛。”他扁了扁嘴,低聲嘟嚷,一邊卻瞟瞟我的右手——上面有明顯的睡痕,然後伸出雙手,幫我按捏,一點也不顧肩上的傷。
“那就別亂動。”我把外袍罩在他身上。
他乖乖地把有傷的左手拿開,右手沒有停下動作。
無力的右手的確有點麻煩。我蹙眉,沒有阻止他,左手也加入按摩活血的行列。
不一會兒,右手漸漸能動了。
我放開千翌,在他漲紅臉,瞪大眼的注視下,□著站起,穿上裡衣褻褲後,走向洞口,把死兔子拿回來。又把一邊的幹樹枝拿到沒有完全熄滅的火堆邊——千翌很聰明,把這些都準備妥當了。
此時,我無比慶幸“前世”的皇儲教育中,為了讓皇儲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能保住性命,新增了諸如野外求生、雪地求生之類的訓練。
雖然多年沒有碰過,但依稀有點印象。
我擦淨銀簪,正要動手,一雙小手倏時阻止我的動作。
“父皇,我來……您拿水回來,可以嗎?”千翌臉紅紅的,不敢看我,低聲懇求。
“嗯……”發熱過後,的確要補充水分。他如今的傷勢不適合過動……只是……我看看死兔子、樹枝,和他……
“父皇……”
“別亂動,等我回來。”我放了幾根樹枝在火堆上,拿起千翌的衣服搭在肩上……
“父皇,這邊有火。”千翌尷尬地扯回自己的衣服,甩到身後,把身上蓋的外袍遞還給我。
我看了他一眼,重新脫下里衣,蓋在他纖細的肩上,自己批了外套,微顛著左腿走出山洞。
“西邊直走。”背後傳來千翌的提醒。
我一頓,沒有回頭繼續走。
……
拿著用寬大的樹葉和樹皮組成裝水器回山洞時,火燒得正旺,兔子已經被剝皮洗淨,擱在火上烤著。肥嫩嫩的兔肉,在火上烤得香香酥酥的,香氣四溢,油脂滋滋作響……染血的銀簪和帶血的毛整理好放在一邊。
我並不意外,雖然性格各有特色,但這個小傢伙有著與其他小傢伙很一致的固執倔強。不過預料到是一回事,看到他重新滲血的肩膊感到惱火是另一回事。
千翌聽到腳步聲,抬頭望見我沉下的臉,欲蓋彌彰地丟下手中的撥弄的樹枝,用過分寬大的裡衣蒙著頭,轉到一邊。
我好氣又好笑,走過去:“我沒有生氣,轉回來。”
他拉拉里衣,轉過頭怯怯地看了我一眼,低下頭不敢說話。
我把水放到他嘴邊,他推了推,示意我先喝。
我只是看著他淡淡揚唇,他一噎,乖乖地抿了一小口,又向我推推。
我喝了一口,放到一旁固定住,確保不會滲漏,扳過千翌的身子讓他背對我,扯下他身上的裡衣。
他“嗯”了一聲,像想起什麼,頸項馬上變得通紅,掩飾似地重新拿起樹枝,有一下沒一下撥弄架上的兔子。算他聰明,只用右手。
我幫他換藥。
“什麼時候學會生火燒烤的?”以他的身份,不可能學過或者經歷過。
“書上看的,還有,父皇給講過……”千翌有問必答。
“為什麼不讓我做?認為我不會嗎?嗯哼?”
“不讓……不合適……”聲音低而孩子氣。
當我是遊手好閒的主子嗎?(——》的確是。)
勒緊“繃帶”的動作稍稍用力了點。他低低呼了半聲,咬著唇消音。我感覺到一道委屈的視線。
低低一笑,我把他重新抱住懷裡。
他轉嗔為喜,扭了扭身子,讓自己坐得更舒適。而我開始問一問整件事了。
“在茶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