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容懷輕輕撫摸他炸開的羽毛,柔聲道:「我相信他不會傷害我的……是不是小傢伙?」
從凶神惡煞的嬴燭手裡救下他的容懷,此時此刻在小鳳凰眼裡不吝於再世菩薩,他眼眶裡含著激動的淚泡,圓滾滾的小腦袋拼命點頭:「啾!」
容懷笑了笑,仰頭望向嬴燭。
嬴燭抱臂而立,見狀無奈道:「我不動他。」
小鳳凰也很乖覺,他雖然已經活了上千年,但近乎八百年都是享受著供奉在沉睡當中度過的,所以在容懷臂彎裡面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團成一團,安安靜靜看上去很是乖巧。
容懷體內的腐毒還沒有清除,手足綿軟使不上力,還是嬴燭抱著他往回走。
終於回到熟悉的洞府,容懷被放到床榻上。
在嬴燭看來,畜生是不配有上床的權利的,所以他把毛團揪起來信手扔到門外。
小鳳凰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扔出去撞在牆上,頭碰了一個七暈八素,「啾啾——」
嬴燭合上廂房的門,又下了禁制將小鳳凰的聲音徹底隔絕在外面,容懷身體裡面還有毒素,剛接觸到柔軟的床褥便昏昏欲睡。
他閉上眼,身後靠過來一具火熱的身軀,嬴燭從後面擁住他,指骨順著他的髮絲捋撫,在這難得的平靜中嬴燭想起了曾經在魔域聽過的傳說:「魔域裡有一處心湖。傳說仙子得不到心上人,墜魔後執念幻化而成,同飲一捧水的兩人能永遠在一起不分離。」
容懷閉著眼,呢喃問:「你想做什麼呢?」
「我們去找傳說中的心湖吧。」嬴燭赤紅的雙眸凝視著容懷眼角下的淚痣,舌尖在淚痣上反覆磨擦:「我想和你就這樣……一直在一起。」
嬴燭只是情竇初蒙,他甚至無法定義自己的感情,所以想到的還是藉助外力把容懷永遠留下來。
做成傀儡,他又不忍心,即使心湖只不過是魔域口口相傳的傳說,他也打算去碰碰運氣。
容懷被嬴燭吮吻淚痣腰骨發軟,眼睛像蒙著一層水霧。他整個人在嬴燭懷裡幾乎化成一灘水:「那就去吧。」
嬴燭捧著他的眼睛又親又吻,聲音低沉喑啞:「我會安排好一切,你困了就先睡吧。」
容懷在半夢半醒之間蹭了蹭他的手掌。
「小乖乖……」嬴燭的唇在容懷臉側逡巡,心臟就像是被一隻毛絨絨的小爪子撓了又撓,他埋首在容懷頸窩裡,熟悉的若有似無的寧神香呼入肺部,讓他獲得了前所未有的饜足。
—
翌日,容懷模模糊糊醒來,發現他在一間金閣玉樓般精緻的廂房裡,躺在柔軟舒適的軟榻上。
小鳳凰團成個毛球,窩在他的腳邊。
廂房應當是船艙,光線從懸窗裡透進來,寬敞而明亮,由屏風隔開內外兩間,裡面裝修富麗堂皇,東海紫珊瑚、北境琉璃珠都是千載難逢的珍惜寶物,卻被用作裝飾,隨處可見。
容懷披上褻衣,走到窗前開啟舷窗,入眼的是碧海藍天,一碧如洗般的晴空,不遠處的前方卻出現一團巨大的漩渦,黑霧瀰漫,濃雲中還伴隨著詭譎裂縫,像一頭深不見底的深淵巨口,把周圍的一切都吸納進去。
他回想起昨天晚上兩人的對話,意識到這是在前往魔域的途中。
稍後傳來腳步聲,他轉過頭就看見嬴燭大步走進來,嬴燭體格高大矯健,赤紅寬衣潦草束系,依稀可見手臂胸膛上盤橫大片的魔紋,黑髮散落腰際,赤紅的雙眼讓人一眼望過去,便不寒而慄。
容懷定在原地微愣,嬴燭現在的打扮和阿焱幾乎看不出差別。
嬴燭:「醒了?」
「嗯……我們現在就要前往魔域嗎?」容懷合上舷窗隔絕了從外面吹進來的冷風。
「本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