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學、打七份工,這些林沐風說的話像針一樣扎著他的胸口,讓他備受煎熬,他還是按捺不住問:「林沐風是你的男朋友?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
「是從小一起長大,但不是男朋友,」容懷後退了兩步,坐在床邊上望著他。
江煥脫口而出:「那你為什麼要退學打工供他讀書!」
話剛一出口,他就覺得自己的語氣太衝動,手背崩起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咬牙解釋:「我不是質問你,只是為你覺得不值得……」
「那我值得誰?」容懷起身走到他跟前,直視著那雙黑黢黢的眼睛問:「你覺得……我值得誰呢?」
一個「我」字就要脫口而出,但江煥又覺得在討論人渣的話題上告白太不莊重,他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憋得臉都紅了。
他倉促地後退兩步,聲音低沉道:「總之他這種人渣根本就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你要是想上法院告他,我全力支援,還會幫你請律師,最好公開審理,讓他身敗名裂!」
說到最後幾個字,近乎是從牙齒縫裡蹦出來的,可見江煥痛恨林沐風到什麼地步。
只要想一想年幼的容懷被這種人渣哄騙退學,日夜輾轉各地打工,每天滿身疲憊,他就恨不得自己代為受之。
容懷覺得江煥義憤填膺的樣子很有趣,像是齜牙咧嘴,渾身毛都炸開的大狗護著自己的小崽子,但該解釋的還是要解釋清楚:「我並沒有一味為他付出,只不過之前沒有看清他的為人而已。」
「那種人渣的臭味,隔著老遠我都能聞出來,」江煥話裡帶著濃濃的酸意:「難道是因為你喜歡他,所以矇蔽了雙眼嗎?」
那酸味讓容懷輕笑一聲:「因為我母親比較照顧他,何況住在一個屋簷下面,能幫一把是一把。」
江煥不但沒有被安慰到,反而心裡酸意更加泛濫,容懷和林沐風從小一起長大,還見過父母,在同一個屋簷下面生活那麼久,兩個人說不定還同躺在一張床上,蓋過同一床被子。
只要想一想,他就越發後悔沒揍林沐風一頓。
容懷見他表情驟然黑沉,頗覺有趣:「你又在想什麼?」
「想……」江煥脫口而出:「你和他睡在一張床上嗎?」
話剛出口,他的臉驀地漲得通紅,整個人侷促不安地解釋:「我也就隨便想一想……」話雖這麼說,他卻頻頻去窺探容懷的表情。
容懷勾起嘴角:「當然沒有。」
江煥驟然鬆了一口氣,粗重的舒氣聲在安靜的房間裡彷彿被擴大了數倍,登時,江煥耳根也紅透了。
「我去浴室裡洗澡了,」容懷嘴角噙著笑意,望著他:「你打算繼續留下來嗎?」
「我去樓下訓練,」江煥落荒而逃,但不一會兒又回到房間,從地上撈起那件畫了愛心的情侶衛衣:「這個衣服,我幫你處理掉吧?」
耳根和頸側的紅還沒有褪去,江煥眼巴巴地看著容懷。
「你怎麼知道這件衣服上有林沐風的標誌?」容懷彎起唇角:「難道你偷偷來過我的房間?」
江煥也知道擅闖別人的房間是不好的行為,即使他當時是出於擔心容懷的身體,「我本來是想給你送禮物,但當時敲門你沒有回應,還以為你又哪裡不舒服,所以就直接進來了,沒想到看到了那件情侶衛衣。」
「原來是這樣,所以禮物呢?」容懷眨眨眼。
江煥立即從口袋裡掏出那對護腕,「在這裡。」
容懷接過來,看到護腕上面歪歪扭扭用黑線繡了兩個h,嘴角忍不住上揚,他調侃江煥:「你還真是時刻準備著?」
江煥被他戳中了心思,忍不住咳嗽一聲,他的確時刻準備尋找送禮物的時機。
臨到離開,雖然只有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