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焱的威名,隨著每一戰的打響,逐漸聲名遠揚,如果真的只是擅長打仗,也不會被這麼多人忌憚,可想要贏得戰爭的將領們不同,他純粹是享受屠殺和戰爭,享受撕裂敵軍的□□,摧毀他們的意志。
這樣暴虐殘酷的作風,讓所有人都聞風喪膽。
與之相對的,是容懷優待俘虜,對降國一視同仁的優渥待遇。他積極發展農業和商業,並不用繁重的徭役去壓榨百姓,並且在各地開辦太學,編纂字典統一字音,以琅國文字和語言當做國語,□□化他們,既便於他們通商,也便於讓他們相互理解,各國之間並不是不死不休的仇敵,大家同樣是人,都可以在他的統治下安居樂業。
要麼選擇面對朝焱的鐵騎,要麼投降容懷,體會懷柔的溫暖,許多原本只是抱著摸魚撿漏的心態參加合縱聯盟的小國最先遭受不住,七八個小國陸續選擇接受招降。
所有人都認為容懷是聖明公道,仁慈可親的陛下。
這日,容懷正在營帳中和戚副將對弈,他指尖拈著棋子,問坐在對面的戚副將:「犒勞之物可都悉數分發下去了?」
「回陛下,採買的吃食用品都已經按人頭分發下去。」戚副將道,「陛下體貼關懷士兵們,大家感銘五內,都對陛下讚不絕口。」
容懷落下一子,淡笑不語。
忽然之間,一隻紙蝴蝶從帳篷縫隙間鑽進來,準確無誤地停到容懷的手邊,紙蝶抖動翅膀,竟然口吐人言,傳出一道古怪嘶啞的聲音:「懷帝陛下,吾已斟酌思,願意答應你的要求。」
戚將軍覺得這聲音一時有些耳熟,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又聽見接下去令他驀然睜大眼睛的話:「只要陛下能保證我的性命無憂,我也會如陛下所願,不遺餘力地煽動大越繼續抵抗。」
他終於聽出來這個古怪嘶啞的聲音屬於誰,就是大越的座上賓,那名來自須彌的道士。
陛下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和他勾搭上了關係?
而且聽這話的意思,好像是陛下要道士指使大越拼命抵抗,以此為條件換取自己的性命無虞?
可又是為什麼?
戚將軍尚沉浸在震驚之中,容懷卻注意到門口帳簾顫動,似有一個瘦削的女婢打算撩簾進入,聽見這句話又退了回去。
下一刻,戚將軍的喃喃自語卻喚回了他的注意力:「陛,陛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您與那道士……」
「如今諸國已歸降,大半的領土都歸我琅國,大越失守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聽言就連大越皇族都起了投降臣服之心……」容懷漫不經心地擱下棋子,輕笑一聲,說:「可是孤卻時常會想,如果沒有了戰爭,阿焱又該從哪裡找到樂趣?」
「他會不會因此離孤而去?」
戚將軍聽見這番話,只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板上竄上來,遍體生寒,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陛下……」
「這番話戚將軍聽過也就罷了,可不要宣之於口?」容懷將食指置於唇邊,湊到他耳邊輕聲說。
戚將軍與那雙近在咫尺的琥珀色眼眸對視片刻,緩緩垂下頭顱,默然不語。
正在這時,帳外響起朝焱的聲音:「容懷可在帳內?」
女婢嗓音柔美:「陛下正在與戚將軍對弈。」
話音剛落,朝焱大手掀開帳簾,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容貌卓越的青年,五官如盛放的芍藥般倨傲稠艷,通身有一股貴氣,舉手投足像是大家族出身。
面對容懷,青年不卑不亢地行了一個禮,眼底的驕傲之色並未減少半分。
「這位便是阿焱挑中的副將?」容懷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他剛把茶盞放下來,朝焱就伸手把茶盞拿過去暢飲了一番,「正是,所以我這便帶來給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