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屋裡,江逸把滕玲放到沙發上,轉身想走,被滕玲一把拉住,“逸,我口渴。”
“你等等,我去倒水。”江逸朝貌似廚房的地方走去。滕玲在他的身後露出笑來,今天可是個大好機會,她該好好把握才是。
江逸出來的時候手裡端著一杯水,走到滕玲跟前遞過去,看著她喝完。“你沒事我走了。”他淡淡地說道。
滕玲放下水杯,抬起眼皮凝視著江逸,“我有事兒。”
“還有什麼事?還要喝水,那我去倒。”江逸伸出手要滕玲手中的空杯子。
“我不要喝水,我要你!”滕玲將杯子放在茶几上,緩緩站了起來,“逸,別再躲著我了,好嗎?”
“滕玲,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看你很清醒,我走了。”江逸冷下聲來,自己過去為什麼從不覺得她是個心機重重的人,真的是被愛情矇蔽了雙眼?
“逸,別走,求你,別走!”滕玲再也顧不得許多,撲上前去抱住江逸的脖子,死死不鬆手。“我知道你生我的氣,可你還是愛我的,不然不會和瞿紫芳離婚。逸,原諒我,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
江逸由著滕玲抱住他,靜靜地注視著前方某點,文風不動,不應不睬,好像雕像一般。
滕玲從他懷裡抬起頭來,看著他的面無表情、無動於衷,她勾勾嘴角,僵硬一笑,但很快神情一轉,臉上綻起驕傲篤定的笑。
江逸心中還是在乎她的?
如果不在乎,大可將她視為一般人,一個曾經認識過的人,偶然相遇,打個招呼走人。不會像現在這樣,故意把她當成空氣,冷漠無聲以對,旁人看來,他是多麼痛恨這股空氣。可愛和恨則是一體兩面,有恨就表示有愛,他的心裡仍有她,在乎她。
而不能諒解的,是她曾經的背叛。
“逸,聽我說,當初我是有苦衷的,你該聽聽我解釋。”
江逸仍是一言不發,像是沒有聽見滕玲在說什麼,鐵了心把她當成空氣。
滕玲不在乎他的無聲。“當年你媽媽來我,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就是不喜歡我,她說不能認同我,絕對不會讓我進江家的門,說她心目中的兒媳婦是瞿紫芳,因為她有我沒有的家世背景。”
“逸,你知道我有多想討好你媽媽,多想讓她接受我,可我怎麼說都沒用。她說給我錢出國留學,讓我不要再回來了,不要再打擾你。還說就算我們私自結婚,她也不會接受我,她會把你趕出家門。”
江逸仍是沉默,眼睛看也不看滕玲,也不知有沒有將這些話聽見去。
“逸,我也是沒辦法。真的!沒辦法啊!”說著說著,滕玲哽咽起來,吸了口氣,止住破碎的嗚咽,繼續說,“我不能耽誤你,不能讓你為了我吃苦,所以我才走的。”
“逸,你說句話,別這樣!”滕玲隨著話語越發激動起來,捧著江逸的臉頰,逼著他面對自己,“看著我,看我一眼,別這樣!你這樣對我,我好傷心啊!”
“我走了才幾個月,你就和瞿紫芳結婚了。我知道她一直暗戀你,枉我還把她當成好朋友,沒想到我一走她就……”
“逸,我相信不是你的錯,一定是她用了什麼手段,對不對?她也來找過我,她明明知道你媽媽要拆散我們,可她不僅不幫我們,還讓我趕緊拿錢走人,她說江家媳婦這個位置只有她才能做。她還好意思說是你的朋友!”
江逸盯著眼前這個歇斯底里的女人,怎麼也想不出當年愛她的理由,她美麗的臉孔是多麼的猙獰,謊話連篇,將責任一起推到旁人的身上。江逸慶幸自己當年沒和她走下去,恐怕只會悲劇收場。
嘆了口氣,江逸抬手將滕玲拉離自己的身體。
“我真的要走了。”他對滕玲冷聲說。
“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