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著頭,開始打量那個放在椅子下的炸彈。
正因為那枚水平炸彈一直在顧延卿所作的椅子下方,在方才的描述中,顧延卿並沒有提起它。
待雷皓天真正看清的時候,他暗暗地吸了一口氣。
好在顧延卿的坐姿一向都很優雅禮貌,從不亂動,也從不亂晃,不然,這裡早已爆炸過一千回了。
“怎麼了?是不是有點棘手?”見雷皓天蹲下來之後,便再也沒有了動靜,顧延卿不免多問了一句,“要不,你先給我鬆綁?”
他之所以一直坐在椅子上無法移動的原因,是因為他被繩子牢牢地綁在椅子上了,雷皓天既然已經成功地走到了他的面前,那就根本無需再管其他炸彈,直接將繩子解開,他們便能一起離開這裡了。
雷皓天幾乎想也不想地呵止道:“不要動!坐在這裡!”
顧延卿被他的語氣嚇得一愣,很快便知道了這件事的不尋常,“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古怪?”
雷皓天略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故作輕鬆道:“也不是很難,只是比方才的麻煩一些,有一根引線被系在椅子上了,所以要格外小心一點。你先不要動,直到我說可以的時候,你才可以移動。”
顧延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雷皓天一臉慎重,但依舊沉著,好像所有的事情,在他面前,都能迎刃而解似的。
“不過,這裡的事情,影西知道嗎?她會不會擔心?”顧延卿剛剛問完,一抬頭,又是一驚。
顯然,他已經不需要雷皓天的回答了。
因為,麥影西本人,剛剛出現在門口。
雷皓天背對著房門,正對著這個水平儀器,琢磨著解決之道,並沒有察覺到顧延卿的不對,或者門外的腳步聲,聽顧延卿問完,他淡淡道:“她不知道。我也不會讓她知道。”
顧延卿哭笑不得。
顧延卿正要提醒雷皓天,麥影西本人正站在他的身後,不過,見麥影西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他也惡作劇地閉了嘴。
“除了這件事之外,你還有哪些事情是瞞著她的?”既然機會難得,他索性幫麥影西一個忙,將雷皓天的所有秘密都套出來。
雷皓天卻並沒有上當,反而很是坦然道:“我也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不能與之說的。即便是這件事,也並不是有心相瞞,她的心事太重,倘若我告訴了她,只怕她現在會坐立不安,擔心得半死,搞不好,還會跟來——我可不想讓她來這種危險的地方,這會影響我的判斷。”
顧延卿嘆了一口氣,“可惜,她還是來了。”
踞雷皓天愣了愣,轉過頭一看:那站在房門外面的人,不是麥影西,又是誰?
這一驚非同小可,雷皓天已經小心地解開了水平炸彈與顧延卿的連線線,手穩穩地扶住了那個玻璃罩,結果,在看見麥影西的那一瞬,他的手略微晃了晃,那金屬彈珠差點撞到了金屬巖壁上,幾乎驚出了他一身的汗。
彷彿在這時,他才真正開始害怕起來。驚怕。
蓊方才的冷靜在那一瞬間煙消雲散,正如他自己所說,如果麥影西也在這裡,真的相當相當影響他的判斷力。
“你怎麼來了?”他有點懊惱地說了一句,“不是讓你在家裡看著璇璣嗎?!胡鬧!”
雷皓天很少這樣惡聲惡氣地向麥影西發脾氣,可是,剛才是真的嚇到了。心臟到現在還怦怦地跳,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裡的景況,幾乎是步步驚心,九死一生,她怎麼能在這裡?她怎麼能在這種危險的地方?
麥影西也被雷皓天的反應弄得愣在當場,一時間,有點說不出話來,還是顧延卿看不過眼,出言當和事老道:“肯定是你自己露了風聲,不要怪影西,這裡太危險,有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