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虎視耽耽,三省已經呈淪陷的趨勢,那裡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裡。
而裴老太爺治下,卻歌舞昇平,那種極度的繁華與戰亂揉合在一起,從裴老爺子嘴中,如一副畫卷,緩緩展開在裴奕面前。
“這個時候,我的一個好友張宜平上門拜訪我。”裴老爺子說到這裡,身體往沙發椅背上靠去,整個人陷入回憶裡:“他比我大七歲,是我在北平讀書時的舊識,很有文采,是上海文務山的總秘書,替他出謀劃策。”
裴老爺子拿著雪茄,看著裴奕笑,裴奕就道:
“曾外祖父的人?”
裴老太太孃家姓文,其家族在上海當年管的是洋行買辦的事務,非常有錢。
“是的,我裴家的門,並不是那麼好進的,阿奕。”裴老爺子含著笑意,“他是憑著我昔日舊友的身份來的,提的就是這樣一壺酒,跟我談起了我的婚事。”
裴老爺子出身太高,又是長子,家裡對他期望很大,他的婚事遲遲未定,是名媛淑女們心目中的如意夫婿。
文家雖然有錢,可配裴家卻太低了些。
說句那個時候看來大逆不道的話,裴家在兩江之地,如隻手遮天的皇帝。
那時的晚清已經名存實亡,各地軍閥割據,對於地方難以約束,裴家在當天就是天,而文家任洋行買辦,在當時的裴家看來,無異於就是‘臣’,並不匹配。
第四百章 想要
“張宜平向我提出了兩件事。”
裴老爺子想起往事,臉上笑意更深:
“一個是大局時勢,一個是文家的眼光與能力。”
當時國家即將淪陷,裴家佔據兩江,雖有勢力,但僅能保住一畝三分地,將來局勢變化,哪怕是裴老太爺能守住兩江,但總歸格局太小了些。
文家地位雖低,目前與裴家雖然不匹配,但是有一個很重要的關鍵,那就是文家有錢。
“且你曾外祖父這個人非常的有眼光有能力,他從一無所有,混進洋行,時常與洋人打交道,學了一口流利的英語。”憑著這一點,他迅速的在洋行開始發芽生根,一路步步高昇,積攢下家底。
張宜平就是看中他的能力,才在畢業之後投入他的麾下,為他辦事。
文務山有野心,將生意一路從上海做到北平,那時他說了一件事,如果說整個兩江,裴老太爺極力發展事務,每年稅收在六千萬兩白銀,那麼文務山的資產就有兩千多萬兩白銀之多,這已經相當於裴家年收入的三分之一,而文務山發達,也不過短短六七年光陰而已。
就憑著這一點,當時還年少的裴老爺子迅速重視起了這件事。
那時其實他已經有了準備結親的物件,可張宜平卻語重心長勸了他一句,裴老爺子目光落在手上的雪茄上,神情晦暗莫明:
“阿奕,你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嗎?”
裴奕聽爺爺講起這些昔年舊事,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搖了搖頭:
“不知道。”
裴老爺子事實上也只是隨口一問,並沒有期望他能有所回答,他坐直了身體,有些愛憐的看了孫子一眼:
“他跟爺爺說的是,讓爺爺別急,好的東西,總是會留到最後的。無論是婚姻、女人、還是裴家的未來及前程。”
他話中意有所指,裴奕一下就明白了爺爺今晚與自己閒聊起這些事情的原因。
裴奕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那酒入嘴裡,先是香醇,緊接著一股辛冽的感覺直衝大腦,他含在舌尖,味蕾享受著那極度的刺激,沒有出聲。
裴老爺子已經上了年紀,可是神態從容而鎮定,他就如這瓶未曾開封過的酒,帶著特有的風彩與凜冽的辛辣並存。
“爺爺聽從了他的建議,最終你看。”他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