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老戴,你安排一下,明天一早天不亮我們就離開海口,去瓊崖游擊隊。”
“好,好。你先休息吧。”戴德貴說完,轉身離去。
過了一會兒,李碩勳正要脫去外衣,又有人敲門。“誰呀?”他開啟門,忽啦啦,五六個暗探舉著槍衝了進來。
“不許動!”
李碩勳沒有想到剛到海口就會被人盯上,他處驚不變,仍然很鎮靜地面對窮兇極惡的的暗探,厲聲喝問:“你們是什麼人?!”
為首的暗探奸笑首:“別裝糊塗了,李碩勳先生,國民黨廣東省軍事委員會委員陳策將軍請你走一趟。”
李碩勳被帶到國民黨的特務機關,面對著兇狠狡詐、硬軟兼使的敵人,他絲毫不懼,應答如流,常常駁得審訊他的人啞口無言。敵人惱羞成怒,開始對李碩勳施以酷刑,一次次的審訊他被打的體無完膚,鮮血淋漓。抬到監獄後,他強忍著渾身劇烈的疼痛,側臥在地鋪上,一聲不吭。
一個難友爬過來,悄聲問:“你喝點水吧?”
李碩勳正口渴難耐,聽到有水,便艱難地點點頭。難友扶他靠牆坐起,他的兩條腿被打斷,已經不能動彈了。
在難友的幫助下,他喝了幾口水,舔舔乾裂的嘴唇,微弱地:“謝謝你。”
難友看著他的兩條腿,難過地說:“你的兩條腿都被打斷了,要想辦法趕快接上,不然就廢了。”
李碩勳淡淡一笑:“他們不會給接的,我是即將就義的人。”
難友敬佩地:“我不懂你的主義,但是我這輩子沒有見過像你這樣寧死不屈的鐵漢子。你如果給家裡人捎信,我可以幫忙。”
李碩勳問:“有紙和筆嗎?”
“有。”難友說完,到門口看看,回到牆角,搬開一塊木板,從裡面取出一小卷紙和一個鉛筆頭兒。
李碩勳接過紙和筆,一下子感慨萬端,略一沉思,手握鉛筆,顫抖著寫起來……
他艱難地寫完了信,疊一疊,交給難友:“拜託了。”
難友接過信,藏好,說:“放心吧。信交給誰呢?”
李碩勳說:“如果有辦法讓人帶出去,就請他寄到香港九龍嶺南中學,林增華先生收。”
“香港九龍嶺南中學林增華。”難友重複了一句,“好,我記住了。”
李碩勳伸出手:“好兄弟,這是我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謝謝啦!”
難友緊緊握住他雙手,眼裡閃動著淚星:“大哥,你放心,我一定辦到。”
託付完最後一件事,李碩勳覺得輕鬆了許多,他望著從窗戶射進來的月光,心裡默唸著:“君陶,此時此刻,你是不是也在月下思念著我……”
香港天熱,小遠的身上起了許多小紅疙瘩,癢得厲害。趙君陶抱著他來到南華藥房,讓柯麟給孩子看看,順便打探一下訊息。
柯麟給小遠身上擦著藥水。趙君陶問:“孩子身上這紅點點不要緊吧?”
“不要緊的。”柯麟安慰她說,“酷暑季節,孩子面板嬌嫩,容易出現溼熱。抹上藥膏,我再給你開幾樣中藥煮著當茶喝,很快就消了。”
治療完了,柯麟問:“碩勳他有信嗎?”
“沒有。”趙君陶搖搖頭。
“他走了十多天了吧?”
“是啊。”趙君陶看著柯麟,擔憂地問,“你說他會出事嗎?”
“不會的。碩勳機警著呢。”柯麟寬慰著她的心,“你也別太著急。從海南寄信來也要好多天,說不定信正在路上呢。”
“但願如此吧。”趙君陶長嘆了一口氣。
趙君陶回到潘亞波家。進了自己的臥室,把睡得正香的兒子放到床上,放下蚊帳,才回到客廳,見到潘亞波,又問道“亞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