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宮冷鎖月魂,孤影猶憐碧水痕。古來天子權生死,何怨別離作弄人?”
“不是求而不得,而是註定無緣分。”
楚潯閉上眼睛,不忍看她。
連這樣冷靜的她,為之落淚。
天壽殿。
楚照捏著龜甲,把銅錢一一裝進去,輕輕搖動了幾下,一股腦倒出來,卦象立刻顯現。
秦淮本在品茗,不經意一眼,嚇得手裡一哆嗦,茶水弄得一身。
顧不得收拾收拾,忙不迭隨意放下茶盞,走到卦象面前,凝神解讀起來。
銅錢散亂分佈著,詭異的是,全部都立了起來,正負面各自朝著左右面向,按沒有規則的規則四散。
楚照愕然。
“這是——”楚照暗道不好。
秦淮一臉凝重,把銅錢都收了,再裝回龜甲裡去,遞給楚照說:“子錦再卜一次。”
楚照依言又丟,這次倒是有了卦象,只是卻不是什麼別的,而是數枚銅板都負面朝上疊上一摞,整整齊齊的。
秦淮一咬牙,拿過案上的紙筆大力擲在楚照面前,蒼白著臉道:“你寫你心裡第一個想到的字。”
楚照心裡閃過一個字,拈筆寫下,乃是一個“無”字。
秦淮大驚失色,冷汗涔涔,抬頭對楚照道:“子錦,你想要起兵造反?”
“怎麼可能!”楚照搖頭,“你曉得阿潯在一日,我就一日不反。”
“那這字又如何說?”秦淮指著字,大聲道,“無者,萬物死也。萬物死則亡也。此是你心頭事,亡心著,忘也。你方才測的,是死卦啊!”
這不是造反,又是什麼?
帝王一怒,伏屍百萬。
楚照卻愣住了,默然無語。
“是……懷槿。”楚照黯然,“我是給懷槿測的。”
“公主?”秦淮錯愕,“公主殿下……是命劫啊。”
楚照盯著白紙上的字,她的字遠不如楚潯那樣柔和,而且勾勒間,有著無與倫比的凌厲霸氣。
她有些出神。
她想到了十年前和楚潯讀書時,當時的太傅老是誇楚潯的字最有清靈之氣,而責怪她字氣太凌盛,不像是女子寫的,倒像是將軍們寫的。
後來……終究是不變的。
半響回過神,楚照微笑道:“我來找你,就是想告訴你,我昨天做了個夢。”
“什麼夢?”
“我夢見一隻流血的鳳,躺在一張離地面很高的椅子上。”
秦淮沉吟良久,繼而舒了口氣,轉驚為喜:“鳳凰浴火,得以重生,看來沒事,不過是虛驚一場罷了。”
“哦。”楚照點點頭。
“時候不早,我得先回去了。”楚照起身要走。
秦淮笑道:“怎麼,用完本國師就要走,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知道了,我會把金子給你送來的。”楚照了然道,不等秦淮說什麼,便走了。
“來人!”秦淮見她走了,臉色數變忙藉著剛才的紙筆寫了一封信,裝好了,喚來心腹,“把這封信,送給蘇囯相。”
心腹知道重要,慎重接過來,匆匆要出宮送信去。
不妨出門不遠,便見到了一臉冷清的楚照。
“主……主子?”心腹驚慌失措。
楚照伸手:“拿來!”
一把奪了過來,拆開一看,信裡只寫了所佔卜到的卦象,雖然有兇卻能化險。
沒有什麼好懷疑的,楚照暗道自己太過多疑,看來秦淮說的是真的。
信還給了奴才,楚照心情輕鬆了些許,徑自往福臨殿去。
待楚照背影消失,秦淮才從柱子後出來,重新拿了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