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珍準備走了,林新霞非要他們帶一大塊豬血,一塊豬肝這才讓他們走了。
出來後林新珍抽抽鼻子,“周猛,你看看你兄弟,再看看我姐妹,這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怎麼這麼大呢?”
周猛也覺得有些難堪,自家辦不到的事要來求著親戚,遲疑了下帶笑道:“新珍,我沒多大本事,你跟著我受累了。”
林新珍也不過是要這一句話,聽丈夫這麼說心裡也舒坦許多。“誒,都這麼多年夫妻了,還說這種話幹嘛。就是今天小芳去上學,也不知道怎麼樣。有沒有人嘲笑她的名字。”
這時,周韻正在下課後被人圍著,帶頭的是一個穿著夾克的瘦高男子。
錢芳抓著周韻的手在微微顫抖,卻還是上前一步站在周韻前面,“鄧光,你們幹什麼,我告訴你,你們再這樣,我……我去告訴老師啦!”
“呃,兩個小芳啊!”鄧光和幾個男孩子都笑了起來。
“我們做什麼了?自由社會,難道我們唱個歌也不成?”
“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長得聰明又漂亮……謝謝你對我的愛,今生今世我不忘懷!謝謝你對我的溫柔,讓我一直記到未來!”鄧光和幾人扯著嗓子唱,眼光卻在兩人臉上肆意地逡巡,意思不言而喻。
“哈哈哈!”唱完還放肆地笑了起來。
錢芳眼淚在眼睛裡滾來滾去,年輕女孩子被這麼唱,真是一種羞辱,“你們唱就唱吧,為什麼擋著我們的路?”
“這路你們能走,我們也能走。哈哈!”說是這樣說,可幾人攔著,錢芳走了兩次都沒走出去包圍圈。
“唱得太難聽了,五不著六,簡直像公鴨子在叫似的。”
哈哈聲嘎然而止,一群人都愣愣地看著說話的周韻,沒想到她膽子這麼大,敢對鄧光這麼說話。
鄧光惱羞成怒,“周小芳,你說誰公鴨子?”
就是這樣的陣勢,讓原來的自己覺得痛苦嗎?想也知道,村裡小孩那麼唱的來源也在這裡,周韻笑意不改,“誰唱的就說誰,話說唱歌唱得難聽沒什麼,唱出來嚇人就不對了!”
鄧光揮起了手,“你說誰?有種再說一遍!”
周韻知道這時候你越軟越容易被人欺,氣定神閒道:“我說唱歌難聽沒什麼,唱出來嚇人就不對啦!”
這個鄧光的爸是鄉里的副鄉長,囂張跋扈,平時一般人都沒人敢惹。這時,聽得周韻這麼說,周圍路過的同學都笑了起來。
鄧光覺得很沒面子,手舉著惡狠狠地說:“別以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打!”
錢芳整個身子都在抖,拉著周韻顫巍巍地說:“小芳,你別跟他犟了。”
周韻伸手安撫下這個小姑娘,冷冷看了鄧光一眼,“你要敢再伸手,我立馬就去驗傷,內傷,我表哥在公安局裡,看你想在少管所住幾年?到時候,就用不著唱小芳了,輪到唱《鐵窗淚》了!”
《鐵窗淚》是八十年代流行起來的一首監獄人士悔恨的歌,由遲志強唱紅。不過村裡現在也不少人唱。九十年代縣裡的高中還曾經請少管所裡的人去學樣做報告,當時唱的就有這首歌。這被當作新鮮事從縣裡向周圍村裡傳揚開了。
周韻哼了起來,“鐵門啊鐵窗鐵鎖鏈,手扶著鐵窗我望外面,外面的生活是多麼美好啊,何時重返我的家園。”一邊拉著錢芳向外走。
少女柔美的臉上現在一片凜然,嘴角含著絲不屑的笑意,不然怎麼回事,鄧光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麼重重敲擊了一下。
“你,你!”他的手不知不覺軟軟垂了下去,眼睜睜就這樣讓她和錢芳走了出去。
他後頭的一個郭富城髮型的男孩說:“鄧光,怎麼樣,要不要給她們個狠的?”
“滾!”鄧光瞪他一眼,“沒聽她說她表哥在